一缕晨光,从洞口斜斜地探进来。
蔓萝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四肢像被抽了筋骨般绵软,颈处和唇,还残留着被噬咬的酥麻感。
高热退去后的寒意,裹着似曾相识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身子裹在红色锦袍里,布料上还残留着楚烬身上独有的沉水香。
洞内火堆仍在噼啪作响,昨夜的片段,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她不禁暗暗咬牙。
探手摸向身侧,只触到松软槽乱的干草——
虽然她的意识昏昏沉沉,可时而清醒之际,似乎看见,那个总是恨不得掐死她的男人,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可是,放眼洞中,除了他的这件袍子,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难道,昨夜是她的错觉?他独自离开了?
正发怔间,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烬拎着一条宰杀后的白水鱼,大步走了进来。
那身白色的中衣沾著露水,发间还别著片绿叶儿,见蔓萝瞪大水眸,一脸诧异地盯着他。
楚烬冷著脸,将鱼穿到竹节上,架到火堆上炙烤。
那一双邪魅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
“真禁活,这么折腾都不死!”
“托你的福!”
蔓萝坐起身来,那红色的锦袍滑落半肩,露出颈间未消的红痕和大片白嫩的肌肤。
楚烬的眸子一黯,转眼盯着手中的烤鱼。
蔓萝指尖摩挲著布料上的刺绣,咬牙切齿:
“毒王什么时候改行当护花使者了?昨夜抱着我取暖的模样,可不像是要弄死我的架势。”
楚烬恼羞成怒般上前一步,一把将蔓萝身上的红袍扯过:
“既然没冻死,还霸著本尊的衣服不放,真是个无赖!”
衣袍扯落的瞬间,两个人都有些发傻。
蔓萝没想到,红袍之下的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她啊的一声轻呼,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刹那间,火光映得空气都有些发烫。
蔓萝僵在那里,这才发现,自己昨夜被楚烬扒下的衣物,正大咧咧地挂在火堆旁的木架上,看得真切:
紫色长裙微微摇曳,桃红色小肚兜和藕荷色亵裤,随着小风儿轻轻摇晃着,刺得蔓萝眼睛生疼。
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一刻粉面涨得通红,她一声怒斥:
“楚烬,你、你无耻!你还我衣服!”
楚烬盯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冷哼一声,抓起木架上干透的衣服狠狠地甩了过去。
“谁稀罕你的破衣服!”
衣料拍在蔓萝肩头发出闷响,却又听见她闷闷地说道:
“喂!你还漏了一件!”
他顺着她手指望去,瞥见那件桃红色肚兜,突然想起昨夜指尖触到的柔软,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知羞耻!”
他一脸嫌弃地,用小指勾起肚兜甩了过去,布料擦着她的发梢落在身侧。
蔓萝迅速背过身子,颤抖着手指系紧衣带,却听着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嗤笑。
楚烬已然坐回火堆房,竹节上的白水鱼滋滋冒油:
“就你这骚浪蹄子,还怕人看么?你全身上下,本尊哪里没有看过 ?”
“那又如何?”
这会,蔓萝已然穿戴整齐,站起身来,发丝飞扬间,眼中闪著挑衅的光:
“本姑娘从来不懂什么叫作礼义廉耻,男女之间么,就这么一回事。穿上衣服,谁还记得谁?”
楚烬脸色一变,大手捏紧了手中的竹节:“紫刹,你还是女人么?”
“是女人又如何?谁规定,女人的身子给了谁,就要对谁从一而终?倒是国师大人,难道还是毛头小子第一次,所以,才会这般计较……”
“放肆!”楚烬眸间又染了一抹血色。
蔓萝一看他又要发飙,急忙踩着满地碎石,朝着洞口走去:
“好了好了,一说这个你就急。想不到,世风真是变了,男人也这般在意贞洁了么,嘻嘻!不说了不说了,洗漱一下,准备吃鱼喽!”
楚烬气得一拳砸到地上,盯着蔓萝边走边揉小蛮腰的窈窕背影,破口大骂:
“你个贱蹄子,这鱼没你的份!喂狗也不喂给你吃!”
蔓萝的声音,从洞外轻飘飘地传来,带着清脆的回音:
“那你就留给自己吃罢!”
楚烬气得目眦尽裂,破口大骂:
“贱人,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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