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卿简直惊掉了下巴,一时傻在那里。
却见那个母夜叉,探手一把揪住傅云卿的衣领,怒目圆睁,说话瓮声瓮气,震得傅云卿耳膜生疼:
“你方才说,谁是鬼?”
那蒲扇大的手掌,已然按上他的头顶。
傅云卿被这位的芳容雷得口干舌燥,早已忘了反抗,他浑身僵硬,盯着她光溜溜的脑门,结结巴巴地道:
“不、不!本公子方才眼花没有看清,满嘴喷粪!阁下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是位秃美人儿啊!不对,是……拔了毛的凤凰转世,金光灿灿,亮瞎了我的眼!”
“哟!驸马爷还真是油嘴滑舌,难怪令我家公主念念不忘!”
一把甜腻腻的嗓音忽然响起,傅云卿左顾右盼,却没找到说话的人儿,寻思这小嗓音真是销魂蚀骨,就是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
却见一道人影,忽然蹦上了他身侧的案几:
“往哪瞅呢,人在这儿!”
傅云卿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是方才堵门口那个蛤蟆精,原来,这位也是个母的。
这一高一矮两个丑鬼,将他的去路,堵得个严严实实。
傅云卿欲哭无泪,转头望向榻上端坐的玄玥公主,却见她抱臂冷笑:
“跑啊,你倒是跑啊?”
傅云卿只觉得汗毛根发炸,说出的话来,结结巴巴:
“这、这两位天仙般的可人儿,也是公主的人?”
玄玥公主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莞尔一笑:
“对啊,她们是我的贴身婢女。”
她指了指那个秃鹰:“她叫闭月!’
又指了指蛤蟆精:“她唤作羞花。”
傅云卿一咧嘴:“北苍果然人杰地灵,山水养人,一个个赛过西施,美过貂蝉。”
那两个丑鬼呲著大牙,笑的得意。这怕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夸她们生得美。
玄玥冷笑:
“本公主生平最恨那些骚浪蹄子,奴颜媚主。我的父皇,便是被母后身边的美貌婢子勾了去,害得母后一气之下染病早死。闭月和羞花虽然生的不美,可是忠心耿耿,武功高强,把她们留在身边,放心的狠。”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那根蛇骨鞭,斜眼冷笑:
“尤其,像你这样满口甜言蜜语、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男人,身边就更不能出现貌美的女子。你既然被本公主选中,那便是我的人。若敢吃著碗里,看着锅里的……”
玄玥斜眼瞅了一眼闭月。
闭月心领神会,一把薅住傅云卿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将他高高提起:
“附马爷,我们公主貌美如花,她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舞也看了,便宜也让你占了,你再敢跑,我们姐妹俩卸了你!”
傅云卿听得脖子嗖嗖直冒凉气,这主仆三人,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他扒皮入腹。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见了玄玥这个磨人精。
瞧着那两个丑鬼,个个身手不凡,玄玥这小妮子的武功也是不弱,看来,要想脱身,还得从长计议。
毕竟,他也不想得罪北苍皇玄冽。
傅云卿忽然福至心灵,扑过去搂住玄玥的胳膊,轻轻摇晃:
“公主,我的小心肝,你瞧你,这般横眉冷目的作甚?我也没说不娶你。只不过,云卿自幼生在天启,已然适应这里的风土人情,对比天寒地冻的北苍,实在不大习惯。”
“哦?”
玄玥冷笑:“你没听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是本公主的驸马,自然本公主去哪,你便去哪。”
“云卿家中尚有老父,他更是故土难离。况且,南晏这边尚需我的扶持。公主若是对云卿有意,若你肯留在天启,这门亲事,倒有的商量。否则,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认了。决不做那不忠不孝、临阵脱逃之人!”
玄玥见傅云卿难得一脸正色,知道若真是逼他太狠,怕是适得其反。
像傅云卿这样的男人,油滑的很,越是逼他,他就越想脚底抹油。看来,她也得转变战术,只要他成了她的人,不怕以后不同她回北苍。
玄玥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行啊!留在天启,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不许赖账。”
“好,好,就依公主之言。”傅云卿长吁了一口气,转身便走。
“干嘛去?”
玄玥手中的鞭子再次脱手,圈上傅云卿的脖颈。
傅云卿嘿嘿一笑:“既然和公主约定不跑,自是回太师府睡觉啊。”
“不必!”
玄玥公主打量一下这房间:
“我瞅著这里就挺好。既然咱们的婚事,我?意,你也?意。今日起,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啊?和你,一起住这?”傅云卿叫苦不迭。
“哦?你住得,我是你娘子,怎么就住不得?莫不是,你还想逃?”
“逃?我哪儿舍得!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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