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四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黎青青打开门的时候,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屋顶上的雪化为水滴不断滴落,已经进入了溶雪阶段。
隔壁那个小孩怎么安排的黎青青不知道,陈淑华也没来找她。
没有任务,那就继续在家锻炼。
又过了两天。
除了一些山坳间背阴的地方还能看到一抹白色外,已经看不到一点雪了。
在家困了几天的人们又重新忙碌起来。
陈欢欢家的那一块地也没了消息,黎青青也不在意。
自家的地已经翻完了,家里柴火也够用,但黎青青还是打算进山。
未来多变,要尽可能的多赚一些金币,应对不时之需。
不是没有想过去镇子上,从系统里买银子出来,再到钱庄存起来。
只是相比于不记名的钱庄本票,和拎着就重的金银,还是系统金币更隐秘,更安全。
能买的东西也更多。
“黎妹子,上山砍柴?”
路上遇到了陈淑华,还有另外一个黎青青不认识的人。
“看看能不能逮到野味,没有的话带点柴下来。”黎青青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总感觉,陈淑华旁边的那个女子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陈淑华遗憾:“那咱们就不能一道了,我要去找灵芝,去的远。”
“怎么这个时候找灵芝?”黎青青纳闷。
灵芝、人参,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通常都是大家进山干别的事儿,运气极好的时候偶然碰到,发一笔横财。
可没听说过,谁专?进山找的。
陈淑华也没瞒着:“这位是镇子上来的,是个游医,说要帮一个富贵人家治病,缺少灵芝做药引。”
“打听到咱们陈家村依山傍水,就来村子里碰碰运气,昨天才来的,谈完之后天都黑了。”
“这不,一大早我就带着她进山,妹子你运气好,你也找找看,要是遇到了送我家里来。”
反正又不是进了山就能找到,陈淑华也不介意卖一个人情。
黎青青诧异的看向陌生女子,她觉得这人不太像她印象当中的医者形象。
虽然说这个时代的郎中,进山采药,以身试药的不在少数。
到处行医,一个个都长的风吹日晒的。
可是,能帮富人家治病,还能用到灵芝这种东西的,那也算是医术高明的神医。
这种神医,可不是半吊子的普通郎中能比的。
最少都是能开方的,也就是说得是个读书人。
而面前这个女子,感觉和普通的村民,甚至和之前的黎青青并没有什么两样。
缺少了点……文气。
正当黎青青想着这些的时候,女子开口了。
“这样吧,要不我跟这位妹子一起?”
“为何?”陈淑华不解,这两人也不认识。
女子无奈的捶了捶腿:“你要去的深山老林,太远了,我这昨天从镇子上赶路过来,今天又爬山,身体着实有点吃不消。”
“这个妹子就在附近砍柴,应该走不太远,要不我今天就跟在她身边吧,你要是能找到灵芝,晚上你家见。”
“也行。”陈淑华也没勉强。
她也就是上山碰碰运气,反正现在家里的地翻得差不多,也没有太多活要做。
要是换做农忙时期,她都懒得来。
“黎妹子,那你适当照顾一下。”
“放心吧,陈姐。”黎青青笑着点头,心中已经断定这个陌生女子恐怕就是冲著自己来的。
难道是在镇子上花钱大手大脚引来的注目?
还是说钱庄的掌柜把她给卖了?
“这位大姐,咱们往这边走。”
“麻烦了,本来想夏秋来的,找不到灵芝,也可以挖点别的草药,却没成想那富人家病情越来越严重,镇子上又买不到,这才来山里碰碰运气。”
“那怕是要失望了,虽然我们这里依山傍水,但这么些年,我还没听说过谁找到了灵芝这等好东西。”
“甚至很多百姓连灵芝长啥样都不知道,只是听说很值钱,和人参一样值钱。”
黎青青带着她渐渐远离了上山的主路,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去。
尽量跟她并排走,不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
同时,一心二用,打开了系统商城。
搜索,高压电棍。
确保只要点击购买,下一秒就能出现在手中。
“你能给富贵人家看病,想来医术十分高明吧?”
“一般一般。”
“神医谦虚了,对了,还没请教大姐怎么称呼?”
“……王碧琼。”
“王碧琼?大姐你这名字挺好听啊,不像我们村里大部分人都叫什么翠花桃花,听着就是有点俗,不知道是哪三个字,琼是穷人的穷吗?”
“呃……不重要,就一个名字而已。我们还是快去砍柴吧,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我需要的灵芝。”
“我出手向来大方,如果真能找到,我会给你不少钱,比你在地里干一年强的多。”
[确认购买]
已经不用再继续试探下去了。
对方说出自己名字时的片刻迟疑,和哪三个字都不说,黎青青觉得已经够了。
对方的名字有可能是假的。
也不可能是什么能为大户人家看病的神医。
而且是一个外来人,还非要跟在自己身边,肯定不是好人。
“王大姐,你看,那是不是你说的灵芝?”黎青青指著前方的枯木。
“哪呢?”
“就那里,那个像蘑菇一样的。”
“没看到呀。”女子不自觉的上前几步。
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难道运气真这般好,真找到的灵芝?
还没等她看仔细,就觉得腰间一麻,浑身抑制不住的抽搐,紧接着眼前一黑。
……
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女子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
之前傻不愣登的女子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身上比划。
笨拙的动作,一看就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过这种新手才是最可怕的,下手没轻没重。
说不定心里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却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捅死了。
“那啥,老妹,有话好好说。”
“行啊。”黎青青用匕首拍了拍她的脸。
成功让对方在大冬天的流下了两滴冷汗,这才退后几步。
“你叫什么?”
“王红。”
“王碧琼是谁?”
“隔壁县令大人家的嫡长女。”王红都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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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着,一个神医?王红感觉很粗俗,没什么档次,就想着说个好听点的名字,一听就是富贵人家的那种。”
“可我也不知道富贵人家都?啥名,只知道县令大人家那个很出名的嫡长女?王碧琼,就随口一说。”
“我真没骗你。”
黎青青不为所动:“你来我们村目的是什么?”
“我就是来找灵芝的,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镇子上打听,镇子上的贾员外,她家老母得了重病,什么神医都治不好。”
“最近放出消息,谁要是能治好给千两白银。”
“听说命悬一线,普通的药根本不管用,我就想着看能不能找到灵芝。”
“镇子上的那些药堂早就被有钱人家给光顾过了,真要有灵芝,现在也不是我能买得起的。”
“我就想着山村人没见识,来这里碰碰运气,如果能运气好找到的话,随便给个几两银子就能拿到手。”
黎青青皱眉:“真的?”
“真的真的。”王红点头:“那患者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了,听说贾员外为此还捐了不少银子,打算用来修桥铺路积善德。”
“就是希望她老母的病能够好起来,真的,我说的但凡有一个字是假的,天打五雷劈。”
“这事镇子上知道的人还不少,你随便一问就能证明我说的话。”
黎青青低头思索,听起来没毛病。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她跟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但刚才见面的第一眼,对方看她的那种眼神,总感觉那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妹子,你信我。”王红可怜兮兮。
“闭嘴。”黎青青用匕首指了指,她动作有点大,差一点就戳到王红脑门上。
吓得王红又冒出几滴冷汗。
“你,你悠着点,悠着点啊,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报官行不行。”
“到了官府,什么都能说明白的。”
“报官?”黎青青盯着连连点头的王红,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要知道,普通老百姓提起官府不说闻之色变吧,也不会一脸激动向往。
这个时候的官府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而是权力极大的暴力机构。
对很多百姓来说,官府比土匪都让人害怕。
哪怕自己真受了委屈,真的占了理,去了官府,很有可能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你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通通打一顿丢出来。
没有谁傻到相信官府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黎青青:“你看起来,很想去官府的样子?”
充满怀疑的语气,让王红瞬间一个激灵。
“我,我怕你不小心把我杀了,去了官府虽然会被打一顿,但好歹还能保住小命不是吗。”
“ 是吗?冒充隔壁县令大人的女儿,冒充神医,到处招摇撞骗,你怎么确定只是被打一顿就能没事了?”
“呃……我,我想着,我也就说了一个名字而已,并没有招摇撞骗,而且也没造成什么损失……”
她强行辩解的样子,更让黎青青觉得不对劲。
“你要不说的话,我可就要用刑了。”
王红:“我都说了,是你不信啊。”
黎青青盯着她的眼睛:“钱庄掌柜给你多少,我给双倍。”
“什么钱庄?”
不是?
黎青青顿了顿,忽然说道:“徐子言。”
这三个字一出,对方瞳孔一缩,身体都变得僵硬无比。
“该死。”黎青青牙都快咬碎了。
麻烦了,原本以为是个贪财的,冲着她来的,现在看来,徐子言的身份不知怎么居然已经泄露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
黎青青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恶狠狠的问。
如果是官府的人发现了徐子言的踪迹,现在就应该直接派人来抓。
如果派人来暗杀,来的也是高手,绝不可能来一个破绽百出的半吊子。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说?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对方低头装死,无论黎青青怎么问就是不说。
“行。”
黎青青从她身上割了块布,团了团,使劲塞在她嘴里。
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直接用匕首钉穿了她的手掌。
“唔~”
痛苦的嘶吼声被布团塞住,依旧听得黎青青头皮发麻。
人生头一次干这种事,说不慌乱是假的。
她以前可是连鱼都没杀过。
撇开头,不去看那鲜血淋漓的手掌。
“你要是老实交代,我还能留你一条命,要是不说,这深山里多具尸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呜呜呜。”王红死命的点头,就怕点慢了,就凉透了。
黎青青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
“我,我要是说了,你真能饶我一命?”
“废话,我又不是变态杀人狂,我要你的烂命有什么用。”
王红点头,像是安慰自己:“对,我的烂命没用,我说,我都说。”
“我其实是隔壁县的,以前没来过这里,也不是什么郎中,就是个混混。”
“有一天在大街上看到几个富家女拿着一幅画,说是什么曾经天子脚下的第一美人,是将军府的少爷,?徐子言。”
“听说好像是要嫁给太女来着,不过现在已经被丳家灭族了。”
“好奇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子,我大著胆子瞧了一眼。”
“然后呢?”黎青青问道。
“然后,然后我发现,这个人我见过。”
“嗯?”黎青青目光一寒:“你见过?”
“对。”王红疼的快晕过去,但她不敢晕。
怕晕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之前,我和几个混混盯上那些逃难的人,想从逃难的人中挑一个好看的当夫郎回家玩玩。”
“大概一年多前的事儿了,那会我在难民堆里看到过这个人,和画像上长得非常像。”
“那你怎么没挑他?”黎青青倒不是真希望混混看上徐子言。
而是徐子言姿色气质都很出挑,很容易被好色的女子盯上。
这王红既然看到了徐子言在难民堆里,怎么没挑中他?
“那啥……”王红脸色难看:“当时原本看中了的,还没等我们过去,就看到他把一节磨尖的树枝插进了另一个骚扰他的人的脖颈处。”
“感觉这样的人带回去,也不可能调教好,就没要。”
王红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黎青青,她不知道对方听到这些话会不会发疯,把她另一只手也扎穿了。
但她不敢不说,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接着说。”黎青青深吸一口气。
逃难路上,活命都不容易,要保持清白,更是难上加难。
老实说,遇上这种事并不奇怪。
她更多的是心疼。
她不敢想象,书中一笔带过的逃难经历,在实际中,徐子言到底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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