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没什么代价。”
虽然需要金币,但金币的获取其实不难。
等到了开春的时候,一些野菜蘑菇,松果这些系统都是收的,给的价格都不低。
对她来说,无非就是多进山跑几趟的事儿。
然而,徐子言不信。
“妻主就别骗我了,这世间哪有白拿的好处,就算是求神拜佛,不也得添一些香油钱,不也得磕头进香,求个风调雨顺,不也需要放上祭品。”
可不是光心诚就够的。
徐子言越说越担心。
这种能力超乎了他的常识,他不知道付出了这些代价之后要怎么弥补回来。
“妻主,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有新衣裳穿,有棉被盖,我的伤也好了,不需要顿顿吃肉,吃白米饭,不需要吃点心的。”
“我们挖点野菜也可以度日,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虽为男子,但我也可以跟你一起上山砍柴。”
“我们可以砍小一点的,不必非要找?树,反正砍回来放几个月之后,自然也就变干了。”
“你那能力,还是最好不要用。”
这种能力,除非遇到走投无路的危机关头,否则他是不建议用的。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用的次数过多,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破绽。
若无人在意,当然不会多想,一旦有人注意到一点破绽,时刻盯着,那之后必定全是破绽。
这个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用是不可能的,黎青青沉吟了一会儿,也只是保证:“我以后尽量少用。”
“妻主,不是少用,是能不用就不用。”
“好,我答应你。”黎青青安慰:“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危险。”
“你看啊,家里吃的用的,只要咱们不说别人也不知道,最多就是闻到家里有肉香。”
“可放一片肉擦擦锅也有肉香,炖一锅糊吃海塞也有肉香,我们对外只说一顿放一片擦擦锅就是了。”
“点心那些他们更是闻不到,这样,我向你保证,以后类似衣服这些镇子上没有卖的款式,我就不拿出来了。”
徐子言半信半疑,实在是她最近拿出来的东西太多。
可不像是能忍住的。
仔细想想,有能力而不用,这和揣著金子忍着饿有什么区别。
也是为难妻主了。
他决定换个方式减少妻主露出破绽的可能。
“妻主,那些铜板也是你弄出来的?”
黎青青点头。
徐子言微微倒抽一口凉气:“那,银子金子也可以?”
“可以。”
徐子言眼睛都瞪圆了,明明只有他们两人,却还是不自觉的把声音压到最小。
“点石成金?”
“也不是。”黎青青哭笑不得。
避免他胡思乱想,把自己神化,决定多说一点。
“简单来说,我能把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换成需要的。”
“打个比方,我今天在山上捡了一背篓的蘑菇,但我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我就可以换成其他需要的东西,比如精盐、糕点、衣服,包括金银之类的。”
“不过每一样东西都有自己的价格,像金子,我想要把金子拿出来,就需要用更多的东西去换。”
“当然,和你想象的付出巨大代价不一样。”
“有可能,我捡半个月的蘑菇,很多很多的蘑菇,最终也只换了一颗金豆子。”
“但如果那么多的蘑菇,换成银子的话,就可以换两个大银镯子。”
“如果换成面条或者食盐这些东西,就能换得更多。”
徐子言了然,总结:“以物易物,相当于妻主你自己一个人就是一条街。”
“可以这么说吧。”
比以物易物多了一个环节,就是先换成金币,再用金币买。
忽略金币这种虚拟货币的话,其实徐子言总结的相当到位了。
“这就好。”徐子言彻底放心下来。
他之前以为的代价是损耗寿命、福气之类的东西。
这可不像钱财,损耗之后能想办法赚回来。
像福气这种看不见摸不著的,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妻主以后别直接变出来,为了减少你的异样,我还是建议,你可以进山,变一颗人参出来。”
“然后光明正大的把这颗人参拿到镇子上去卖,这样得来的钱财,可以光明正大的花,也不怕被查。”
“如果需要买东西,比如缺少衣服棉被这些,又是冬天,没办法进山的情况。”
“妻主哪怕是变出金银到镇子上买,也不要把这些衣服拿出来,只要次数不多,完全可以说是赌场赢的,地上捡的,救了一个富贵人,人家赏的……”
“虽然也有一些冒险,但偶尔应个急,这种方法也是不错的。”
“总比妻主直接把那些衣裳被子弄出来的好,这种一看就同周围人的大不一样,是经不起查的。”
黎青青凝重:“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
不小心都不行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短短时间内居然露出那么多的马脚。
也就是徐子言不想弄死她,要不然够她死八百次了。
“还有没有疑问?”
徐子言摇头。
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妻主全部都说明白了。
如果换一个人,他现在会考虑能不能把这种能力学会。
毕竟这种能力太令人眼馋。
短短的交谈中,他已经知道,一旦拥有这种以物易物的能力,将会给他的复仇带来多大的帮助。
首先就是钱财。
复仇也好,做任何事情都一样,没有钱财开道,那绝对是成不了事儿的。
可这个人是妻主,那他就什么想法都没有。
连这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诉他,证明妻主对他很信任。
以妻主的善良,如果这种能力他也能学会的话,肯定会主动教。
既然没说,那就证明他学不了。
若是以前的黎青青,徐子言要尝试弄死了,能不能把能力想办法转到自己身上。
反正左右是要弄死的,也不无辜。
“那我们来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刚才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吗?”
“傻。”黎青青捏了捏他骨节分明手:“我的意思是,咱们俩得商量商量,怎么才能把你家剩下的人救出来,然后复仇。”
说到这,黎青青有些尴尬:“那个,说实话,我对朝堂上的事儿,完全搞不懂。”
“要不这样,我给你提供物资,金银武器,吃穿用度这些,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看她笨拙的为自己谋划,徐子言愣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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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你意思是,你要同我一起离开这里,踏上那条不归路?”
他之所以那么着急的坦白,追问,一是怕妻主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整天花天酒地的。
二是妻子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他担心自己离开后,妻主被人算计。
一身诡异的能力被他人利用。
可从来没想过在坦白之后,妻主竟然愿意同他离开。
要知道,他面对的可不是镇子上几个不三不四的恶霸,而是当今皇帝,是朝堂高官。
他对复仇虽信念坚定,却也有自知之明,他没有胜算的。
一点都没有。
说不定到了镇子上就被抓起来,即便想办法离开了镇子,这一路上光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就随时能危及他的性命。
他需要人帮助,势必要联络一些武将,可那些人随时有可能把他卖了。
这一路危险数不胜数,他可能都没见到仇人,小命就没了。
这些妻主应当也是知道的啊!
“感动了?”黎青青故作轻松:“感动了,那就得对我一心一意,别回到华京之后,见到那么多优秀的名门贵女,或者当今太女,就把我这个乡下的泥腿子抛弃了。”
“不会的。”徐子言连忙道:“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是妻主在我绝望熬不过去时给予了我希望,给了我平等的尊重,是妻主真心呵护我。”
“在子言心里,没有谁比妻主好,太女更是给你提鞋都不配。”
“哪怕妻主不要我了,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跟在你身旁伺候。”
见他说著说著又泪眼婆娑,黎青青急忙道:“跟你开玩笑的,可千万别哭呀,我最看不得你掉眼泪了。”
“那我以后要多哭,这样妻主才会多怜惜我些。”
黎青青:“……”
你认真的?
徐子言忽视她的眼神,依偎在她身旁,靠在她肩膀上,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很坚强。
但那是因为无人可依靠,无人能诉说。
从家里出事之后,崩溃大哭。
到后来认命,心如死灰。
逃难路上,以及在这里的一年,他从未哭过。
不是不委屈,不是不痛,而是因为他知道,无人怜惜。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泪没有人在乎。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可这么好的人,合该享受世间的美好,怎么能跟着他踏上那条不归路呢。
“喂,徐老弟在家不?”
门外莫叔的声音让小两口瞬间分开。
徐子言一边擦眼泪,整理稍显凌乱的发丝,一边朝着外边应了句:“莫叔,在的。”
“那我先……”黎青青正想回避,就见厨房门外,莫叔带着他的三个孩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进来。
得,有那么多孩子,倒也不必回避了。
说到底,乡下人家没有高门大户那么讲究规矩。
“黎家主也在呀。”莫叔见到她打了声招呼,倒也没有以前那么拘谨。
看面色,黎青青发现自从陈翠兰回不来之后,莫叔和三个孩子的精气神越来越好。
哪怕一个个还是面黄肌瘦的,但隔壁时常传来欢笑打闹声,莫叔也不像以前那般几乎不敢跟人交谈。
整个人开朗大方了很多。
黎青青欣慰,她就说嘛,陈翠兰签了卖身契未必是坏事。
“莫叔,这位是?”徐子言给大家倒了温水,笑着问。
“这位李大哥,是说媒的,这不,之前沈小瑾拜托我帮他找找合适的人家,我自己带着三个孩子也不好到处跑,就找了李大哥。”
“这十里八乡的,谁家闺女小子年龄多大,有没有说亲,他比谁都清楚,哎,我们这刚从沈小瑾家里出来。”
“这是没成?”徐子言一看他们有点气愤的表情,再加上这个点儿来了自己家里,就有了猜测。
“可不是,我来就是告诉你,盯着点你家妻主。”莫叔说完看着旁边的黎青青有些尴尬。
“咳,反正就这么个意思,你是不知道,那沈小瑾简直就是要找下一个黎家主。”
“李大哥一连给他说了三十几个女子,结果,当继夫他不愿意,当正夫他也不愿意,有钱人家当侍郎,他也不愿意。”
“挑三拣四,一会儿说人家长得丑,一会说人家年龄大,一会说人家不会疼人,一会嫌弃家里穷,嫌弃人家有孩子……”
“那明里暗里的意思,那不就是要找黎家主吗。”
“有钱,年轻,长得好,会疼人,会下厨,没有孩子,不打夫郎。”
“你看看他这理由,就差没指名道姓要进你们家门了。”
平时莫叔也算得上是个和气的人,现在被气的手都在哆嗦,显然沈小瑾的要求确实很过分。
黎青青也没想到会这样:“那天他不是说只要能给他找个去处,做侍郎也是愿意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而且那处房子他应该住不了多长时间了吧,他又没有地,村长送过去的那点粮食,恐怕也吃光了。”
莫叔:“可不是,都快被赶出去了。听说村长那头还没松口,但好几家已经去看房子了。”
“那些人都把那两间茅草屋当自己的东西,对沈小瑾当然不客气,骂的老难听了。”
“他也着急搬,这不,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他昨天又找到了我家。”
“我看他也可怜,就找了李大哥过来,今天一大早就到他家。”
“嘴巴都说酸了,一直说到现在,李大哥绞尽脑汁,把这十里八乡要娶夫郎的都跟他介绍了一个遍。”
“人家愣是一个相中的都没有,连见都不愿意见。”
感受到自家夫郎幽怨的目光,黎青青无辜的耸了耸肩,真不关她的事儿。
她救人的时候真没有非分之想,那天无论是谁被打的那么惨,她都会出手相助的。
“你们聊。”黎青青拉过陈真:“你又听不懂,凑啥热闹,过来帮我烧火。”
“莫叔你们坐着聊,我给你们一人下碗面条。”
“不用不用。”
“是呀,黎家主不费这个事儿,既然这事不成,我待会也要回去了。”
“别客气。”黎青青打了半锅水烧上:“事情成不成的先不说,李叔来我们陈家村一趟,总不能让你饿著肚子回去。”
李叔不好意思:“那也不用吃面条,整个野菜汤就行。”
“煮面条快一点。”黎青青笑着,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见到这个沈小瑾,她绝对绕道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真是的。
莫叔和徐子言吐槽沈小瑾,越说越气。
倒是说媒的李叔,对方经常四处说媒,跟各种人打交道,脑子活络。
此时看著作为一家之主的黎青青起来烧水煮面,徐子言则稳稳的坐着,半点没有害怕惶恐。
心中就知道,这家的小夫郎是被捧在手心里宠著的。
身为女子的一家之主,干活恐怕也是常态。
这么一看,他倒是有点理解那个沈小瑾了。
他介绍的那些女子,和眼前煮面的女子一比,那真是浑身都是毛病。
也就他老了,要不然他都想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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