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叶漓装作害怕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只是听爹爹说过,无相人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杀手组织。”
“那你是如何认出他的?”
“烫面!”
叶漓的眸中闪过一抹锐芒,沉声道:“传闻,所有无相杀手,拔舌烫面,俱为死士。”
“嘶!”
姜肃看到那杀手面目上的狰狞,眸中也是露出一抹惊慌。
“这……”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组织?”
姜临也是走上前去,却被姜肃一把拦下,他不想让儿子看到那杀手可怕的面庞,有些不解的问道:“可这杀手组织为何要刺杀我们呢?”
此言一出,姜长林和叶漓皆是沉默了,姜临想了个说辞正欲开口,只听姜谚道:“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三大世家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我孤身离京,他们定然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我。”
听到姜谚这般说,姜长林和叶漓乃至姜临都是松了一口气。
“哼,三大世家如此肆意妄为,竟敢暗杀朝廷要员,简直是无法无天。”姜肃气愤的开口。
“是啊,简直是太过分了,二叔,你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姜临补充道。
姜谚的眸中闪过一抹凶芒:“这笔账迟早会还回去的。”
姜长林看着自家儿子一脸的阴翳,心中暗道:“还好老二站出来了,要不然老夫的身份恐怕就要暴露了啊!”
叶漓也是有些愧疚的看了姜谚一眼,没想到这次竟然让小叔误以为是三大世家派来的杀手。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说吧。”
见老爷子发话,众人纷纷点头,飞云提着那昏死的黑衣,朝着姜谚看去。
“既然是死士,恐怕也审不出什么东西。”
“直接处理了吧。”
“是,大人。”
……
永安城。
清明休沐,皇帝于宫中大宴群臣,酒宴结束之后,严太尉率先走出,静静地伫立在殿前候着。
看着左相谢揣和右相崔颉相继走出,他含笑上前:“谢相,崔相,老夫近日从江南客商的手中购得几坛好酒,回头给二位送两坛尝尝?”
两人皆是脚步一顿,看着严绪大有深意的面容,对视一眼后微微颔首:“那就多谢严太尉了。”
“稍后请二位到我府上一叙。”
严绪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随后大步走出宫门。
回到府上,严绪让管家去后门迎客,不多时,两位丞相皆是换上了便衣,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噸室。
“不知严太尉请我二位前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严绪谦逊一笑,命管家亲自奉上茶水,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平静的道:“二位可知,你们已经大祸临头了?”
“嗯?”
谢揣和崔颉俱是面色一冷:“太尉此言何意?”
“姜谚回江南了,二位都知道吧?”
“那又如何?”
“还有一件事,二位恐怕不知道,前几日,庆王遇刺,府库都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于是遣使入京,去了御史台。”
“什么!”
两人皆是面色一变,这等事情他们两人都不知道,为何严绪能知道?
“二位莫要忘了,我严家在军中,还是有些门生亲信的。”
“你的意思是,姜谚回江南是为了查庆王遇刺一案?”
“不错!”
严绪点了点头,目光深邃道:“姜谚在京中这么多年,对我们更是严防死守,可此时他却离京了,说是回江南省亲,你们信吗?”
“庆王遇刺,为何不是天衍卫介入调查,姜谚去江南又有何用?”
“况且,庆王手上可是有兵的,谁敢对他下手?”
谢揣也是察觉到一丝不寻常,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崔颉冷声道:“姜谚行事向来诡诈,说不定是声东击西,另有谋划。”
“崔相,?郎可是在江南任郡尉一职。”
严绪大有深意的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庆王的使臣呈给姜谚一道折子,姜谚进宫面见了陛下之后,便回家省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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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中啊,有话你便直说吧。”谢揣看了严绪一眼,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严绪抚了一把胡须,语气深沉道:“庆王的折子,一口咬定纵火之人乃是崔元指使,而那些刺客的身上,掉落了一枚谢家的令牌。”
“什么!”
此言一出,两位丞相皆是坐不住了,面露惊惶之色。
“这怎么可能!”
“我谢家与庆王府这些年来毫无瓜葛,他为何如此栽赃嫁祸?”
谢揣眸中含怒,声调高昂。
“崔元绝没有这个胆子刺杀亲王,这是庆王的污蔑!”崔颉气的胡茬乱颤,语气激昂道。
“可那牌子确实是谢家的,而那纵火奴仆,正是崔元从京城带过去的,而且,他已经招供画押。”
“人,就在御史台关着。”
严绪望着情绪激动的两人,悠悠开口:“是不是栽赃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证物证俱在。”
“重要的是……庆王的弹劾,陛下愿意信。”
“这……是要将我两家往绝路上逼吗?”崔颉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峻:“这些年,陛下放任姜谚那狗贼对我崔家肆意打压。”
“如今更是布下如此阴损手段,简直枉为人君!”
“崔相,慎言啊!”严绪见崔颉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出声提醒。
谢揣却是一脸冷笑道:“我们三家能走到今日这个局面,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年若非崔大人支持陛下设右相一职,又岂会有今日姜贼之势?”
“哼,多亏了谢相的步步紧逼,要不然……”
“二位!”
严绪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轻叹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下之祸端。”
“陛下这盘棋已经布下了,若是我等再起争执,恐怕就真的被逐个击破了。”
听到严绪此言,谢揣目光幽幽的望着他:“太尉今日怎得如此好心,此事又未牵连严家,你又为何平白告诉我们?”
“是啊,太尉大人怕是巴不得看着我们两家倒台。”
严绪面对两人的冷言相向,也是毫不计较,反倒是语重心长道:“二位,我们三家自大衍立国之时,便同舟共济,戮力齐心,上为君分忧,下为民操劳。”
“如今,姜谚区区一介布衣,出身卑鄙的庶子,却想要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我们三家,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一旦被陛下重新掌控局势,届时,我谢严崔三家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严绪此言一出,谢揣也是长叹一口气,语气也是缓和了几分:“承付此言不错,如今姜贼气候已成,若是我们三家再相互内斗,怕是要被其逐个击破。”
崔颉也是不再纠结过去,而是冷冷的看着严绪:“说吧,你想要什么?”
“御史大夫之位。”
“呵呵,严太尉好大的胃口啊,你们严家子弟在军中身居要职,如今你竟然还想要插手庙堂!”
“是啊,就算是我们同意,陛下也不会同意啊!”
谢揣也不想答应严绪的条件,自从设右相之后,严家已经在御史台占据一定的话语权,若是让他接任御史大夫,日后之严家将权倾军政两界。
届时,崔谢两家又该如何制衡?
严绪面色平和的看着两人,还抿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道:“那崔家奴仆被关在御史台,戒备森严,姜谚既然去了江南,说明他手里掌握着我还不知道的东西。”
“若是等他回来,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看着严绪继续施压,谢揣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你想顶替姜谚的位置也可以,我要一个巡防营。”
“巡防营……”
这下轮到严绪迟疑了,永安城除了禁军由焱皇的人亲自执掌外,四大巡防营把守四方城门,都是严家的亲信。
如今谢揣张口便是一个巡防营,那可是两万人的兵权啊!
“太尉大人总不能既要又要吧?”崔颉瞥了严绪一眼,淡淡的道:“我崔谢两家毕竟在这庙堂之上历经七十年风雨,哪怕是陛下,想要动我们也要斟酌一二!”
“若实在不行,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
严绪斟酌一二后,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御史台那边,我帮二位清除隐患,不过姜谚……就需要你们两家出手……”
“可以!”
谢揣和崔颉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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