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历史长河中,年羹尧曾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天际,光芒万丈,却又迅速陨落,只留下无尽的叹息与警示。他仗着皇帝的宠信,骄横跋扈,做出诸多违背天下常理之事,引得众人愤怒不已,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
雍正帝面对年羹尧的种种行径,虽心怀无奈,却仍寄希望于他能有所收敛,接连将他降级,盼他能幡然悔悟,看清局势。然而,年羹尧却如深陷泥沼之人,不知悔改,依旧我行我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此时,宫中局势暗流涌动。皇太后年事已高,一生宠爱小儿子胤禵,对大儿子雍正呼来喝去。到了暮年,她心中仍念念不忘小儿子,一心想为胤禵争取大将军之位。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是铁律。女人天性偏感性,做决定时往往掺杂着个人情感,很难从大局出发。虽说历史上也有像武则天那般极为出色的女政治家,但终究是凤毛麟角。这位老太太却不管这些,她一门心思希望小儿子掌握大权,至于胤禵能否胜任,她并不在乎,自觉时日无多的她,只想为小儿子谋得这至高的权位。
雍正身为帝王,一言一行皆备受天下人关注。若惹得老娘生气,便是不孝,定会遭到百姓唾弃。为了辨明是非,他决定找老十四胤禵当面对质,看看究竟谁才是不孝之人。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胤禛一脸严肃地看着胤禵,缓缓说道:“大丈夫就该靠自己打拼出一番天地,那才?真正的体面。依仗着和朕是亲兄弟,算什么本事?今天当着额娘的面,你自己说说,朕给你派过差事没有?你又有哪一次奉旨行事了?” 胤禛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胤禵一听,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当即怼了回去:“我不是什么大丈夫,也没什么真本事。当初先帝派我到西北统兵,原本就像是闹著玩似的。” 胤禵说这话时,双眼圆睁,直视著胤禛,眼神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胤禛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看来你对这大将军之位一直念念不忘啊。”
胤禵也冷笑道:“岂敢岂敢,我哪比得上年羹尧有本事。他就算被降职了,依旧每天像皇帝翻牌子一样挑选侍寝之人,吃饭比你还奢侈,就连坐的地方都是老爹当年留下的御座,我可远远比不上。” 胤禵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说这些话……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那些折子上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胤禛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盯着胤禵。
“普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胤禵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老太太一听,心中暗?不好,这两句话没说几句,就被人套住话了。她焦急地看着两个儿子斗嘴,眼神中满是担忧,更是担心自己死了之后,胤禛会给胤禵穿小鞋。
随后,胤禛顺势将不孝的罪名扣在了胤禵头上:“就因为你知道这些,还告诉了额娘,才让她老人家心里添堵,病情愈发严重,直到临死还想着给你争权,你说说你还要不要脸?” 胤禛的语气严厉,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难道我亲生齂亲说句话,我都得藏着掖着吗?” 胤禵满脸委屈,大声反驳道。
“放肆!” 胤禛怒喝一声,声音震得殿内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老太太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这番局面,满心不甘地闭上了双眼。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胤禛大声喊道:“额娘,你看看你把咱妈气的,我真想揍死你!”
胤禵则伤心地哭喊著:“额娘,你怎么就走了…… 额娘,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啊……” 胤禵扑倒在皇太后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打湿了被褥。
皇太后去世了,这本该是举国哀悼、人人守礼的时刻。然而,年羹尧却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收敛之意。他睡觉仍像皇帝般翻牌子选侍寝之人,三餐照旧点菜讲究,山珍海味摆满一桌,出行的排场风头丝毫不减,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他转。
雍正得知后,勃然大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坐在龙椅上,提笔写道:“纵观史书,曾有像你这般背逆不法之人吗?自古那些不法之臣,在恶行未败露之前,好歹还知道掩饰。像你这样公然行事、毫无顾忌的,简直闻所未闻。依朕看,你连当个参将都嫌大材小用,去杭州当个千总吧。” 雍正下笔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的愤怒与决心。
年羹尧既低估了百官想要他死的决心,又高估了自己在雍正心中的分量,更没看清自己的处境。他心里明白,接下来自己恐怕是九死一生。回想起在西北为了打赢那场仗,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也得罪了不少人,报应终究是来了。大丈夫活在世上,担忧被人谗言诋毁、害怕遭人讥讽是死,轰轰烈烈地死也是死。如今自己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就算死也值了。
许多后来大彻大悟的人,曾经都有过执迷不悟的时候。年羹尧提前安排起了后事,他把大部分贪污来的钱财给了奶兄桑成鼎,让他带着怀有自己孩子的小妹们远走他乡,从此不要与自己沾亲带故。万一自己被灭满门,也好留下个后代。
在紫禁城,皇太后的丧事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著。机缘巧合之下,胤禛见到了乔引弟。嘿,别说,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标致。再一打听,原来是胤禵的人。胤禛心里想着,行,你等著,不过这些心理活动暂且按下不表。
清流一派为了置年羹尧于死地,甚至把皇太后的死也归咎到他头上。他们说,是因为这个奸臣触怒了天地,上苍降下劫雷,没想到劈歪了,结果把太后给劈死了。他们还说,如果年羹尧再不死,不知道还会连累多少人。胤禛心里明白,这些人不过是找借口逼自己杀年羹尧,背后实则是对新政的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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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也不忘在一旁添油加醋:“活该!哎,要不是你,哪会有年羹尧这事儿。你要是听咱娘的话,怎么会有今天,老太太这都是被你害的。”
“你心里最清楚,太后殡天,你难辞其咎。” 胤禛冷冷地看着胤禵说道。
“太后殡天的时候,只有你我在场,你要是非要把这罪名全安在我头上,我也无话可说。” 胤禵一脸无奈地回应道。
“朕知道你们都在逼朕,逼朕杀人,然后再给朕安上一个杀功臣、杀兄弟的罪名。你们都想错了。” 说著,雍正给胤禵封了亲王,让他去给爹娘守灵,还说道,“哎,我就不杀你,就是要逗你。现在老娘不在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多谢皇上,给我分派了这么个好差事!” 胤禵咬著牙说道,心中满是怨恨。
随后,雍正让十三爷下旨,再次连降年羹尧五级。
胤祥有些犯难地说:“哥啊,再降五级,他可就啥都没了。”
雍正一脸正义地说:“他要是能安安稳稳做个老百姓,那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到了杭州,这座风景如画的城市,本应充满著宁静与祥和。然而,年羹尧的到来,却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当地县?见到年羹尧,一脸傲慢地开口问道:“你就是年羹尧?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县?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满是轻蔑。
年羹尧虽然没了官职品级,但多年养成的骄横让他的傲骨犹存,一时之间实在弯不下腰。此时,他唯一能赌的,就是皇上在乎的名声。眼下要求斩杀年羹尧的呼声越来越高,这股风潮已经蔓延到各省,参劾他的罪名累计多达九十二项。
张廷玉看着折子,神色凝重地说道:“年羹尧仅贪污一项,数额就高达四百六十万两之巨,还有大不敬之罪…… 即便功过相抵,他也是死有余辜。现在正在整顿吏治,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张廷玉说这话时,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惋惜。
雍正心里清楚,时候到了。虽然杀年羹尧依旧会落下杀功臣的恶名,但也不得不动手了。百官表面上是要杀年羹尧,实际上真正的意图是抵制新政。年羹尧一日不死,新政推行就会困难重重。
最后,李绂将写有年羹尧罪状的折子连同斩?一并递到雍正手中,折子上有一段话写得十分透彻:“年羹尧如今仍穿着黄马褂,在城门之下显摆,于闹市之中招摇,他这是什么居心?无非是在炫耀自己平定西北的功劳,想让世人觉得皇上鸟尽弓藏。此人一日不除,皇上的圣明就一日受到玷污。”
在江苏,李卫接到圣旨,赐年羹尧一死的任务噷到了他手上。翠儿得知后,心里难受得不行,眼眶红红的。李卫又何尝不是呢?毕竟他和年羹尧的情分比旁人要深厚几分。想当年,他们一同在王府当差,也曾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李卫明白该如何取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呀,给我准备一下,我这就动身。”
翠儿喊道:“你再等等,我炒几样小菜,你带上,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翠儿说著,转身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在城门下,年羹尧蓬头垢面,曾经象征荣耀的黄马褂早已被他用来包脚,手中还提着雍正的念珠。他回想起往昔,自言自语道:“主子,您是菩萨转世,奴才本应做一个护法的金刚。如今我这护法金刚为主子揽下了罪孽,天下人都想杀我而后快,不知您这尊菩萨能否保我一命?” 年羹尧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助。
与牧童下棋是年羹尧如今每天唯一的乐趣。下了七步之后,年羹尧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赢,要么输。他看了看牧童,那牧童天真无邪的眼神让他心中一动。没有丝毫犹豫,他将棋子落在了让牧童能赢的格子上。他想用这一枚铜钱,换来明天还能继续下棋的机会,他心里还想着主子能给自己一线生机。
然而,在与雍正对弈的这盘人生大棋上,他却从未想过让步。他不让雍正赢,雍正又怎会给他明天呢?说到懂得让步,西汉的卫青就做得很好。同样是家奴出身,同样身为外戚和国舅,卫青懂得韬光养晦,明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要是年羹尧能领悟到卫青的一半智慧,也不至于被连降十八级,孤苦伶仃地守在城门等待死亡。奈何人生就像下棋,落子无悔,棋局内外,皆是人生百态。
当看到李卫到来,年羹尧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故作坚强,转身朝屋内走去。雍正让李卫亲自来送他最后一?,就是要告诉他,同样都是奴才出身,李卫能坐上两江总督的位置,而且声名远扬,口碑颇佳,这足以证明自己并非薄情寡义之人,而是年羹尧自己作孽,才落得如此下场。另一方面,也是要让李卫看看年羹尧的结局,告诫他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李卫看着眼前破败的屋子,以及早已没了往日威风的年羹尧,心里满是酸楚,忍不住叹息道:“人活这一辈子啊,何苦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呢?这是翠儿亲手给你做的吃的。” 李卫说著,将食盒放在桌上,眼中满是感慨。
年羹尧正在烤火,听到这话,咳嗽了几声,说道:“圣旨呢?狗儿,替我把这个还给他。” 说著,他放下念珠,仿佛斩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这最后一次称呼李卫为 “狗儿”,也是在告诉雍正,你不再是我的主子,我也不再是你的奴才。那就让我以年羹尧的身份,从容地走完这最后一?。
就像卫子夫说的,人生在世,活就要活得轰轰烈烈,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此刻的年羹尧,就像卸下犁具的老黄牛,坦然地走向每一头牛都注定的归宿,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那笑声中,有无奈,有解脱,也有对命运的不甘。
最后说几句题外话,古人云,人生有三危:德薄而位尊,志小而谋大,力轻而任重。年羹尧就犯了第一条大忌,典型的德不配位。都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在小事小节上,可以通过一个人对钱财的态度来判断其品德;在大是大非面前,品德更是关键。所谓 “德”,就是一个人的价值观,而 “位” 则代表地位和所享受的待遇。当一个人的价值观无法匹配他所处的高度时,灾殃的降临便是必然。年羹尧的一生,便是这一古训的生动例证,留给后人无尽的思考与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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