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不说这些了。
蟠兄弟，你今儿这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张秀笑着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薛蟠立刻把注意力拉回来，凑近了说道，
“张大哥，您这里和我家又没离得很远，
而且，我早就听说，有位锦衣卫搬到了这边胡同，
昨天我还特意问过东府的管家，所以也就知道了张大哥你家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
张秀点了点头，薛蟠又继续说道，
“张大哥，今日小弟过来，主要有两件事，这第一呢，是跟大哥认认门，第二件呢，也是为了向大哥打听个事。”
“噢？蟠兄弟要打听什么事？”
“张大哥，你们北镇抚司，可有位叫张华的总旗官？”
薛蟠眼中满是探究和疑惑，张秀听到他的问题，不由瞪大了眼睛。
“蟠兄弟，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从哪里听来这名字的？”
“张大哥，你还不知道吧，现在都快传遍了，大家都说，这位张总旗有一双慧眼，
他能看到谁有没有德，有德之人，只要进了德胜赌坊，逢赌必赢，
他曾帮那个德胜赌坊的掌柜看过，说他就是有德之人，
果不其然，能在他手底下赢钱的，几乎没有几个。
现在有许多人，没事就去德胜赌坊玩两把，有本事赢钱的，说明他德行够高，
前天的时候，小弟亲眼看到，有一个人押大押小，不管他怎么押，都是必胜，
可惜，他最后自不量力，居然想挑战那赌坊的钱掌柜，一下把所有赌注都输光了。
虽然他最后输了，但也说明，他的德行，只在那钱掌柜之下，虽输尤荣。”
薛蟠吧啦一通，最后还忍不住赞叹起来，张秀听完，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这赌坊里面，有人才啊。’
‘这危机公关做的，居然顺势拿我打起了广告。’
‘被我赢走都五千两银子，这几天怕不是都被他们赚回来了吧。’
张秀从不觉得古人傻，赌坊这点伎俩别人都看不出来。
只是群众接受信息的途径实在太少，
那天虽然有部分赌狗，但放在整个京城，也只是滴水之比湖泊。
这时代的人，谁不信点神神叨叨的东西，
何况张秀他们那天，可是实实在在逢赌必赢，连赌场做手脚都没用。
他们拿走五千多两银子，赎回三千两银子借条的事，也都做不得假。
赌坊借此造出舆论声势，利用张秀的事做背书，
再自导自演重现那天的场面，那个氛围下，吃瓜群众很容易脑袋一热，上钩下场。
赢了是有德，输了是缺德，跟赌场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赌场做手脚？
那张华张总旗是怎么做到的？
那么多赌客亲眼目睹，我们赌场出千还一直输呢。
你不行是你德行不够，跟我们赌场有什么关系。
张秀愣了片刻，大致明白了赌场这做法的内在逻辑，
‘现在这个情况，我这是帮他们背了书，成了他们的代言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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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想到前天看到的情形，还止不住啧啧称赞，
张秀见此，不由扬了下眉毛，忍不住对他未来的大舅哥稍作提醒，
“蟠兄弟，有没有可能，那个赌坊在演戏，实际上全程都在出老千，
刻意造成那个赌客全程赢的场面，然后让钱掌柜出面收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薛蟠两手挥舞，扬起头大声喊道，
“张大哥，我可是全程看着的，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庄家压根没有出千。”
‘艹，你这个大傻子要能看得出来，这赌坊早破产关门了。’
“张大哥，我当时还跟着押了几把，还赢了两百多两银子呢。”
“噢？当时你们还能跟着压？”
“对呀，可惜，最后还是被那钱掌柜通杀了。”
薛蟠满脸郁闷的摇了摇头，张秀恍然明悟过来，轻笑了一声，微微摇头，
‘这就难怪了，就算赌客跟着压，最后上了头，必然会被赌场拿回去。’
赌坊的舆论故事里，必然是张华张总旗随意押注必胜，最后钱掌柜输了。
现在那演员也是必胜，有前置舆论的影响，加上赌博氛围上头，那些赌狗都自动忽略了另一个可能。
就算最后反应过来，他们也能解释，钱掌柜是张华张总旗，金口承认的有德之人，
那赌客或许有德，但终究比钱掌柜弱了一筹，就像钱掌柜不敌那谁“林雷”一样。
有了这个理由，那些输了的赌狗，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德行运气不够的原因。
“张大哥，这个张华张总旗，您和他的关系好不好？能不能让他给小弟看一下？我的德行有多少？”
薛蟠这时又凑近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张秀，脸上满是期盼，
张秀不由叹了口气，稍作解释，
“蟠兄弟，我以前就是这个名字，他们说的张华张总旗，说的就是我。”
“什么？是张大哥你？”
薛蟠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随后急忙问道，
“张大哥，那这件事是真的？”
“你那天真的不管怎么押都必胜？”
“你真的连赢十三把？”
“用一两银子，赢了八千多两银子？”
薛蟠大声疾呼，连连追问，眼里满是震惊，愕然，疑惑，脸上全是问号。
张秀点了点头，“这件事是真的。”
这事儿他没法说谎，现在这个情况，张秀也有些挠头。
他那天暗中用真原操控骰子，逢赌必赢，给赌场放了波血。
本以为救人的同时，还能趁机再打击一下那赌坊的声誉，
没想到他们竟然搞出这种骚操作，直接承认了自己出老千，更是把他给抬了起来，然后顺势打出全新的广告词。
【德胜赌坊，有德必胜】
只要你是有德之人，哪怕赌场出老千，你也能逢赌必胜。
“张大哥，那您快帮小弟看看，我现在有多少德？我现在去德胜赌坊，能不能赢钱？”
张秀肯定的回答，让薛蟠瞬间激动起来。
张秀愣了愣神，盯着他看了起来，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无奈。
那天林雷押注的情况，实在是太玄奇了，这事儿他根本不好解释，总不能直接说，他可以隔空操控骰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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