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的主意很野，虽然很不讲规矩，但确实有点用，特别是无中生有，造谣生事这一点。
他们能给忠顺王背上一顶黑锅，那这边也能把定城侯拉下来，再泼上一盆脏水。
都察院或许会不满，但忠顺王泄愤，情理之中也稍微可以说的过去。
再把水搅浑，宣传方御史是两人合力弄死的，多一个人分担仇恨，说不定还能达成新的平衡，至少比忠顺王单方面背锅要强，
事实不能改变，那就在舆论场上掰回来，别人信不信也不重要，反正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张秀这次跑过来，给出了新的可能，几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行性很高。
忠顺王心中多日的阴霾，顿时消散不少，脸上也不由多了些笑容，看着张秀，心里也更满意了一些。
‘刘兆清说的不错，张贤侄是个歪才，有时候还真能出奇效。’
‘值得好好培养，将来或许还能有大用。’
“王爷，我对方御史不熟悉，还请您收集一下他的信息，特别是他老家的情况。”
“好，这事本王会安排好的。”
“还有，不管最终能不能审出来什么，现在也要先行抢占舆论高地，
将那日怡春苑的事，慢慢往外面散一些，特别是要强调王爷的无辜、委屈、愤怒，让舆论先入为主，
等方御史死了，即便他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再怎么宣扬王爷冤杀御史，也能让一部分人摇摆起来的，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自古以来就是此理，不能全怪王爷。”
张秀说完，李越微微点头，卢长史却是掐著胡子思索起来，心里略微有些迟疑，
“张总旗，这会不会有点不合适，那里毕竟是青楼，宣扬出去，对王爷的声誉，是否会有影响？”
张秀扫了他们一眼，见忠顺王也皱着眉头思考，张秀便继续作了下解释，
“王爷，卢长史，这事宣扬出去，或许有些影响，但问题不大，满朝文武?官，有几个没去过青楼，大家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至于普通?姓，他们向来对权贵好奇的紧，王爷跟他们一样也逛青楼，未必就不能是一件风流韵事，这个就看咱们怎么编。”
张秀说完，李越更是猛点起头，脸上满是赞叹，
“老爹，我看行，咱们主动传播，那怎么传，传什么，都有咱们自己决定，
正好可以找几个书生来，编几个好故事，给老爹你打造一个完美形象。”
“欸李兄弟，不妥，形象不能太完美，常言说的好，人无完人，太完美就一眼假，不管怎么编，王爷都得有些小缺点才行，
比如，王爷之所以逛青楼，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曾偶遇过一姑娘，后来知道那姑娘是青楼中人后，王爷为此而神伤许久，
如今多年过去，斯人已矣，王爷回忆过往，某次意外又遇到一位姑娘，竟发现她身上有前人的影子，
为了不想再重蹈覆辙，王爷这次奋起直追，只是那姑娘却以自己身份卑微，不肯接受王爷美意，所以王爷才会常去青楼相伴。
在世人眼里，像王爷这般身份高贵之人，世上没有多少东西，是您得不到的，
novel九一。com
可现在发现，原来在您的内心深处，竟然也有这种缺憾，这难免会让人有所触动，
一般来说，有点经历，或者上点年纪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类似的情况，
咱们编故事，就是要在不改变基本事实的情况下，引入其他原因，以此来削弱，甚至掩盖事实。
王爷去青楼是事实，但为什么要去，可以有无数种说法，同样是逛青楼，找姑娘睡觉庸俗，追忆过往却显得风流雅趣。
不管怎么编，只要编的合情合理，让人触动产生共鸣，就能大幅度消减，甚至逆转此事对王爷带来的不利影响。”
张秀只言片语之间，就编出了一个有始有终，有理有据的故事，忠顺王三人又目瞪口呆起来，
‘啊？原来本王逛窑子，是因为这个原因？’
‘嘶，追忆过往？难不成，老爹他年轻的时候，真有过这种经历？
那个翠雨姑娘，我好像也点过几次吧，除了那张小嘴，没觉得她有多特别啊。’
‘呵，前尘往事，果真如梦似幻，钻脑入髓，燕子，我又想你了，是我对不起你啊。’
三人沉默了一阵，忠顺王长叹了口气，幽然叹道，
“哎，往事不堪回首，虽说本王如今年已不惑，可是，谁又能真正做到不惑呢？”
忠顺王眼神迷离失焦，似乎在回忆什么往事，这次换成张秀目瞪口呆了。
‘不是，我就随口一编，你就这么演起来了？’
“太感人了，王爷，往日您去青楼，下官还常常规劝，未曾想，其中还有这般内情，从今往后，下官再也不劝阻您了。”
“嗨，卢长史，万不可如此，规劝本王礼态，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以前是如何，以后照旧便是。”
卢长史顺势接话，和忠顺王一唱一和，演起了双簧，
似乎就要按著张秀刚才编的，将此事定下来，给忠顺王逛窑子的事洗白。
看着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确有其事”的表情，张秀和李越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懵逼。
忠顺王和卢长史玩了一会儿二人转，接下来几人又相互讨论了一阵，对故事框架和细节略微做了补充。
“老爹，张兄弟，咱们用这个故事虽好，但里面仍有许多破绽，
那边肯定也不会任由我们操控舆论，若是他们出来捣乱，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李兄弟，只要是谎话，就肯定有破绽，圆是圆不起来的，
但能够揭穿谎言的，也只有事实，他们要捣乱，最好的办法，就是拿王爷在青楼的经历说事，
若是这样，正好可以把定城侯也拉下来，说他窃听泄露客人隐私，那么多人都去过怡春苑，肯定会引起众怒的，
到时怡春苑就算修缮重新开业，也不会再有人去了，谁敢保证自己的私噸，不会被他掌握，
怡春苑可是他的摇钱树，定城侯可不傻，他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不用事实，那就也是造谣，谎言对谎言，就看谁的故事编的更动听了。”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