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秀的命令,许哲胡青旭等人立刻忙活起来。
那三人叫唤了几句,便被一脚踢倒在地,小弟们从庭院角落的水缸上,找来几张抹布塞在他们嘴里。
又不知从哪里找来绳索,将他们捆起来吊在旁边的大树杈上。
往院中扫了一眼,一众女尼,妙玉,还有院外围观的百姓,看着被吊起来的三人,脸上都有愤愤之色。
张秀微微笑了笑,随后又朝院门口的小姑娘招了招手,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小姑娘不敢过来,但张秀连着招手,她只得走上前来,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显得很是害怕。
“小姑娘别害怕,去帮我兑碗盐水过来,要多放点盐。”
小姑娘抬起头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张秀眼里的微笑,又立马回过神,连忙点头快步去了外院。
过了半晌,双手捧著一只大碗,回到张秀面前。
“大,大人,水来了。”
张秀笑了笑,对许哲招了招手,等他小跑过来,便对他说道,
“姓陆的那小子不老实,胆敢糊弄我,往鞭子上蘸点盐水抽。”
许哲点头应是,从小姑娘手里接过瓷碗,回身过去行刑。
小姑娘这会儿明白过来,张秀找她要盐水,竟然是这个目的,
‘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人,那该有多疼啊。’
再看张秀那张满是笑脸,温暖柔和的脸时,顿觉可怕又恐怖。
不由后退了几步,到妙玉身边扶着她的手。
妙玉此时已经缓和过来,看到那三人被张秀吊起来打,心里畅快了不少。
张秀这会儿转过头,正要和小姑娘问话,却不料她已跑去妙玉身边,只得将问题暂且放下,先看着他们行刑。
二十鞭子抽下去,三个纨绔便都涕泪横流,由于嘴里塞着抹布,叫又叫不出来。
“好了,停下来吧,别把他们打死了。”
“把那小子放下来吧,把他的狗腿子也放了,让他们带他到旁边去上药。”
张宇被放了下来,嘴里的抹布刚被取下,便大口大口喘气呻吟叫唤,
“谢,谢谢大人。”
旁边的陆远见张宇得到宽待,顿时心中无限懊悔,对他老爹也怨念不断。
他爹这几日在家跟他吹牛,说是和锦衣卫搭上了关系,以后说不定会有好造化。
没想到他报了老爹的名,还被锦衣卫痛打了一顿,压根不给他一点面子。
“把姓方的那小子嘴里的抹布拿了,我要问话。”
方明轩刚松了嘴,便立马哭着嚷嚷起来,
“冤枉,大人我冤枉啊,您问都没问,小的只是跟着他们来凑热闹的,
我家里都没有官身,哪里敢对妙玉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小的冤枉啊。”
“胡说,你族叔在京中任御史,平时我们两个都是跟着你的,
我们两个确实有想法,但都有自知之明,就算有机会也轮不到我们。
大人,这一切都是方明轩指使的,我们都是冤枉的啊。”
方明轩才嚷了一句,刚被放下来的张宇立刻驳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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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都什么想法,今天来了这里,就没人是冤枉的,
人家姑娘好好的在庙里修行,你们这么远跑过来骚扰,不打你们打谁。”
张秀说完,妙玉心里瞬间一暖。
随后又开始脑补起来,若是今天没有张秀他们在,
这三人过来,她们该有多少麻烦,又能如何应对。
一想到那时的场景,妙玉看向张秀背影的眼里,不由透出几分感激。
“方明轩,方鸿渐既然是你族叔,那我正好有件事要问你。
先前我审方鸿渐的时候,他名下明明有三万亩良田,四万五千亩桑田,织机作坊两座,还有各类商铺三十四间。
可前两日我们去抄家的时候,却只查出来四千亩地,七千三百亩桑田,七个商铺,一间织机作坊。
方明轩,我来问你,方鸿渐其他的两万六千亩地,三万八千亩桑田,还有作坊和商铺都去了哪里?”
“大人,这个数没错啊,我族叔家只有那么多家财,您说的其他那些,本就是族里其他各家的财产,只是挂在族叔名下的。”
“胡说,我北镇抚司仔细查验过几次,方鸿渐名下的资产就是这个数字,
现在看来,先前没有及时派人南下封存方府,却是被你们抓住了漏洞,
趁机将方鸿渐名下的大部分家财,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方鸿渐被查抄,那些财物全部都要清点封存,移送京师,
接下来那都是宫里陛下的东西,你们竟敢转运偷抢,你们这是欺君呐。”
“欺君”两个字,从张秀的嘴里飘出来,方明轩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哭嚎起来,
“冤枉,冤枉,大人冤枉啊,那些真的都是我们方家族人的财产,只是挂在族叔名下而已。”
“挂名?方鸿渐一个御史,给你们挂那么多名做什么?噢,我明白了。
你们把这些田亩作坊商铺挂在他名下,可以少噷税,甚至不噷,是也不是?”
“对对对,大人,就是这样,那些真的不是族叔的家财。”
方明轩一边点头,一边哭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呵,方明轩,照你这么说,你们这是借机逃避国家税赋了,很好,偷税漏税。
胡青旭,把他的口供记录下来,明天回去移噷知府,叫他依法行事,拿人抄家。”
方明轩的哭喊瞬间停了下来,瞪着眼睛望着张秀,满脸懵逼。
“大人,不对呀大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怎么就我家成了偷逃税赋。
大人,他们两家也有挂名啊,陆远他爹是经历司经历,他家挂名的那些商铺,可从来没有收过税啊,还有张宇,他家也是。”
方明轩呆愣片刻,立刻攀咬起来。
张秀再次笑了笑,意味深长的朝陆远张宇二人看了一眼。
挂名投献这种事,在封建皇朝时代,从免税权出现的那一天,就自动产生,并且延续下来。
虽然朝廷律法规定,不同级别的官员,有相应的免税额度,
高出额度的地方,仍需照章纳税。
但规定是规定,执行是执行。
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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