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听到动静,回头扫了一眼,朝身边的张辽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这不就回来了?”
放下锄头,光着脚板卷著裤腿到田埂上,一边擦拭手上泥土一边打量吕布。
好个吕奉先,相貌果然不俗。
身高接近两米,身材匀称健美,气质格外狂野,真像一头山林中走出来的猛虎,那眼神一看就是要吃人的。
面容还很俊朗,五官立体眼窝深邃,偏冷白皮,极有特点,是许多人喜欢的硬朗风野性男。
走到吕布跟前,笑道:“好个飞将吕奉先,果然仪表堂堂气度非凡。”
又指指田埂:“农事紧急,本都尉打算赶在谷雨之前试种一批黍米,已有半月未曾回城,只得麻烦奉先移步至此。”
目光大大方方自吕布身后几人脸上掠过,再回到吕布脸上:“奉先奔赴数百里至此,不知有何见教?”
他一口一个奉先,直呼表字,亲近却不卑微。
这也是精心考虑的。
本可以喊吕兄,但考虑到彼此间的地位差距,还是放弃。
他堂堂广牧都尉,对区区?长口口称兄,实在太过卑微,拉拢人心不是那么拉拢的。
尊卑不能乱。
吕布见刘裕神态自然,可一举一动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古怪,却又舒服,毫无一县都尉气派,很随和,却又隐含贵气。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气质。
以至于竟然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侯成连忙上前一步打圆场:“回使君,我等在五原听说使君壮举,心生仰慕,有心投奔使君一同扫荡胡人,只是奉先口拙,失了礼数,求使君原谅。”
刘裕闻言哈哈大笑,上下打量面前这人:“你有口才,必然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尊姓大名?”
侯成大喜,连忙回答:“小人侯成。”
“侯成?”
“正是,难道……”
刘裕哈哈大笑:“早就听说奉先身边有数名勇士相助,虽不如奉先,但各有所长,不期今日竟然得见,侯壮士,烦请介绍另外几人?”
侯成见刘裕态度友好,更喜,也不管吕布,急忙介绍:“使君,这是魏续,这是魏越,这是宋宪,这是成廉,这是高顺,这是陈卫……”
一口气介绍十来个人。
刘裕听到“高顺”俩字,心脏猛跳一下,却不动声色地打量。
高顺身材雄壮结实,一米八多点,满身筋肉,神态沉稳,但面容普普通通,在吕布一众部下兄弟间并不算出众。
但这位可是真正的猛人。
给吕布真白瞎了!
等侯成介绍完,满意点头:“俱是勇武之士,个个不凡,奉先能得飞将之名,也有诸位一份力气。”
又道:“既然诸位有心来投,一同扫荡鲜卑匈奴,某也不客气,奉先可愿在某帐下任荡寇校尉一职?”
吕布闻言,悚然:“荡寇校尉?”
刘裕微笑点头:“对,领两千骑兵,秩比两千石,与某一同扫荡周围胡虏,包括不限于鲜卑、匈奴、羌人等。”
吕布脑袋嗡嗡作响,只有“荡寇校尉”四个字回荡。
那可是校尉!
将军之下最高级军官。
也是常设军官中最高级存在,往上偏将、裨将以及杂号将军多为临设,兵力还未必有校尉多。
品级也不低,与朝廷内诸多文武大臣相当,仅次于三公九卿等高官。
从?长到校尉,就是一步登天!
绝大部分士卒,打拼一辈子都摸不著校尉的门槛。
没有背景、后台与雄厚的财力,庶民子弟也几乎不可能当上校尉。
这是被士族与皇室垄断的实权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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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见吕布这模样,忍不住暗暗点头,难怪能轻易被董卓收买,确实差点定力,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一下子就被冲昏了眼。
得防著点。
却笑问:“奉先,可还满意?”
吕布回神,重重点头:“满意,满意,十分满意!”
刘裕笑道:“满意就好,回头再送你一匹绝世良驹,比某所骑赤兔马不差。”
吕布更喜,单膝下跪行礼:“多谢主公!”
直接改口为“主公”,之前那点矜持烟消云散。
刘裕则扶起吕布,笑道:“某帐下现在有两千五百余骑兵,亲兵五百,自率一千,分一千给你,虽多是鲜卑降兵,但忠诚且悍勇,可放心使用,日后条件允许再增至两千。”
目光又落在高顺身上:“高壮士这身形,应是步战勇将?”
高顺沉声回答:“回……主公,高顺确实更擅长步战,最喜?盾!”
高顺也顺着吕布直接称呼“主公”。
刘裕心中大喜,却作满不在乎状:“正好县里还缺步兵,高顺,某任你为军侯,招募五百壮士组建一支步兵,如何?”
高顺下意识扭头看吕布,但不等吕布回答就抱拳回应:“多谢主公抬爱,高顺定不负信任。”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刘裕放声大笑。
当面挖墙脚的感觉,真爽。
先挖张辽,再挖高顺,回头再把侯成勾搭过来,吕布就算有二心,也难有作为。
一个好汉三个帮。
吕布没了张辽高顺侯成这几个,臧霸、郝萌、曹性还未投奔,只有宋宪魏续陈卫这几个人,再能蹦跶也翻不了天。
而且张辽和高顺的价值高于吕布,这俩人到手,就算吕布现在叛逃也无所谓。
吕布这人,有最好,没有也影响不大。
领几人回县城,到县衙里写了任命书,并发放印章、虎符。
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他早准备好了,还不止一套,文官武将都有,只等各路人才投奔。
吕布拿到虎符,喜不自胜,早已经把之前的种种抛到脑后,唯独惦记着一件事情,直截了当地开口:“主公,民间传说您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布斗胆,请主公指点一二。”
说是求指点,实则挑战。
武将嘛,最在意这个。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艺高下如何,比试一番便知,以胜负论,谁也挑不出毛病。
刘裕也想与吕布比试一二,却微笑摇头:“我年纪轻,哪敢指点你,不妥不妥。”
吕布却更来劲儿:“主公何必谦虚,您单枪匹马直冲阴山大营,以一己之力斩杀拓跋诘汾一家,如此英勇事迹早已传遍并州,布深深佩服更渴望与主公切磋一场,此番来投也有此因,还请主公成全。”
刚才还是“指点”,现在就变成“切磋”,狂悖之气确实极重。
刘裕依旧微笑摇头,再三拒绝。
吕布却不依不饶,死缠烂打,语气中甚至带了点威胁之意。
刘裕没办法,只能同意:“奉先,既然你坚持,那某就耍几招,权当庆贺诸位壮士来投,但比试之前得定个章程,不能乱打一气。”
吕布迫不及待点头。
刘裕指指吕布的方天画戟:“骑战一场,步战一场,如何?”
吕布大声叫好。
刘裕再指指吕布背上的长弓:“骑射一场,步射一场,如何?”
吕布闻言,更加兴奋,一手方天画戟,一手长弓,摩拳擦掌地同时重重点头:“主公,布已迫不及待!”
刘裕又不紧不慢道:“再加一场短兵互搏,凑个五场,先胜三场者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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