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身为西路联军主帅,事务繁多,每天都要到工匠营监督造投石车和冲车。
投石车压制。
冲车撞门。
别的一概不要。
只是工匠们的效率不高,不是木料有问题,就是工具有损坏,这让他十分烦躁,到现在才造了三台投石车和两台冲车。
听见慕容瑾的话,更不耐烦:“何喜之有?”
慕容瑾顾不得丁原的态度,急忙道:“速速攻城,广牧城是一座空城。”
丁原皱眉,眼神质疑:“空城?”
慕容瑾连连点头:“刘无咎现在在弹汗山!”
“说什么胡话?”
“千真万确,我安排的斥候刚刚送来的情报。”
“斥候呢?”
“他千里迢迢跑来,一路上几乎没有歇息,刚刚说完就累死了。”
“当真?”
“我怎敢欺骗您?”
丁原还是不太相信。
刘无咎兵少,满打满算也就四千人,怎么敢分兵?怎么敢放著七八万联军不管绕道去千里之外的弹汗山攻击东部鲜卑王庭?那有什么意义?
就算彻底毁掉东部鲜卑王庭,也无法消灭联军一兵一卒,反而会彻底激发鲜卑人的斗志和杀意。
刘无咎没理由做这种事情!
一点也没!
慕容瑾急道:“使君,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万一刘无咎返回,咱们就只能强攻了!”
又急道:“试试呢,哪怕只是试试呢?”
丁原皱眉:“可投石车还没造好,也没有云梯……”
没有云梯,就没办法攻城,总不能叠罗汉爬城墙吧?
慕容瑾眼珠子一转,忽然来了主意:“我愿率领本部人马过河后直奔广牧城,若城内有人阻拦,使君可派兵攻击,若城内无人阻拦,说明这里就是一座空城,根本没必要理会,直奔广牧抄了刘无咎的老巢。”
丁原听到这,眼睛一亮。
好主意!
是否空城,试探一二便知。
如果刘无咎在城内,一定会出兵拦截。
否则,便是空城一座,到时候有一万种办法拿下,根本用不著费时费力地打造什么投石车和冲车。
越想越兴奋,当即拍板:“好!慕容瑾,你与宇文玄率领本部人马过桥,绕城而过直奔广牧城!”
慕容瑾当即领命。
丁原又立刻召集诸将,动员全军,穿盔戴甲列队整备。
整备妥当,一声?下,工匠一拥而上拆除桥头修造的围墙。
……
朔方城。
张辽和荀攸居高临下俯视著河对岸的动静。
见联军着手拆除桥头的围墙,面露凝重之色,对视一眼。
张辽急道:“丁原忽然出动,必然有变,难道……他们发现主公不在城内,准备攻城?”
荀攸面色也变了:“恐怕不止!”
“何解?”
“若要攻城,总要有攻城器械,投石车、云梯、冲车,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连一架长梯都没有,所以他们绝对不是想攻城。”
“那他们想干什么?”
“广牧!”
“啊?”
荀攸面色更沉重:“你且看,桥头最前方的不是步兵,不是?弩兵,而是鲜卑骑兵,骑兵打头,只能是绕城而过突袭广牧城。”
张辽闻言,如遭雷击,全身战栗,不敢想象鲜卑人攻破广牧城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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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人一定会杀光烧光城内城外的一切。
不行!
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张辽紧紧攥住腰间的环首刀,努力思考对策,可急切间毫无思绪,眼看着联军即将拆除桥头的围墙,当即急奔下城墙,并吹婖结号,召婖三千精锐于东城门口婖合。
荀攸大惊:“文远,你要干什么?”
“堵桥!”
“不可!”
“没得选!”
“文远,回来!”
张辽却头也不回,只扔下一句:“主公说过,临阵之时,以我为主,荀先生,事已至此,再无技巧谋略可言,也无别路可走,唯有堵住桥头拖到主公回援!”
下到城门口,换上临时打造的重甲,戴上头盔,抓起铁盾挡在胸前,拔出刘裕赐的环首刀,猛击盾牌,暴喝一声:“开城门!”
东城门轰隆隆打开。
张辽第一个冲出去。
接着便是黑压压的重装步兵!
整整一千人!
盔甲与张辽一模一样!
武器则长短结合,有长枪,短刀,还有弓箭。
盔甲是临时打造,铁甲,板甲形制,做工相当简陋,像个简陋的铁马甲,里面再套一层常规札甲。
盾牌也是全铁材质,厚一寸,半人高,方形,同样简陋粗糙,就是一块带抓手带弧度的铁板。
简陋,粗糙,但厚实,用料十足。
刘裕倒不是提前想到这一层,只是单纯地觉著步兵著重甲才够猛,可以用不著重甲,但不能没有。
没想到这就派上了用场。
黑压压的重步兵赶到桥头,成扇形堵住。
“下蹲!”
“立盾!”
“架长枪!”
“弓兵准备!”
荀攸看到这一幕,再想到刘裕对这个少年将军的器重,忍不住心生敬意。
主公果然有识人之能,这小小少年,竟有名将之风。
果决!
勇猛!
尤其决断力,堪称惊人!
便是自己刚才也犹豫了,他却当机立断并且毫不犹豫地下达出城堵桥的军?!
如此危急时刻,每一道命?都关系著朔方城与广牧城的生死,下命?的人更承受着极重大的压力,胆气弱的早就弃城逃了。
少年将军却不带丝毫迟疑,面对自己的劝阻,更展示出强大的执行力。
决断,执行,毫不拖泥带水,更不会被轻易动摇。
张辽张文远,未来必成大器!
嗯,不能被这少年比下去。
荀攸想到这,当即传?剩下的两千步兵:“一千人著甲准备接替,一千人到城头,以弓弩支援!”
又传?负责后勤的小头目:“准备热水热饭,还有担架、伤药之类,务必保证士卒随时有吃有喝能疗伤!”
再召婖其余民夫和鲜卑奴隶:“再来三千能弯弓射箭的做预备队,若立?,本军师许你们转正!”
荀攸也拿出真本事,在城内安排相应的事务,尽可能考虑周全。
听到东城门外有喧哗声起,越强忍着好奇心不看,专心安排种种事务,又安排人打造箭矢,这才登上东城墙瞭望战场。
只见桥面上挤满黑压压的敌人,鲜卑骑兵一轮接一轮地冲击张辽的阵型,但完全无法撼动半人高的盾牌和两丈长枪组成的铁墙与枪林。
而是留下一堆又一堆的尸体,殷红的鲜血顺着桥面淌到水中,在看似平静的水中晕散成一幅幅鲜艳的水墨画。
鲜卑人扔下一层尸体后退回对岸,却挽弓搭箭,瞄准张辽等人。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羽箭覆蓋张辽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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