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 年的深秋，四九城的银杏叶铺成金毯，张建国坐在四合院的藤椅上，望着葡萄架下堆积的枯叶，手中的紫砂壶许久未动。娄晓娥端著刚熬好的雪梨汤出来，见丈夫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又在为孩子们的婚事犯愁？"

自 1985 年移噷管理权后，张建国夫妇彻底退居二线，原本以为能含饴弄孙，却不想老大张晓 30 岁、老二张倩 28 岁，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张晓全权掌管集团本部及海外事业部，频繁往返于矽谷与欧洲；张倩负责晶元及光刻机事项，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飞往配件供应商处谈合作。反观 18 岁的老三张辰，在港城大学读商科，却像脱缰的野马，隔三差五带不同的女孩回家，直到被张建国知道后，直接去了港城拎着皮带追着跑了三条街，才收敛些。

"你说咱们当年，25 岁都抱上晓晓了。" 张建国敲了敲石桌，"现在倒好，老大老二办公室的台灯比星星还亮，不出差时，周末连四合院都不回。" 娄晓娥递过汤盏："宝儿上次电话里说，项目到了关键期......"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项目项目，难道要跟光刻机过一辈子？"

夫妻俩正说著，娄半城拄著拐杖进来，身后跟着拎着鸟笼的老伴。"听说你们想给孩子们张罗亲事？" 娄半城将画眉鸟挂在廊下，四位人围坐，话题很快转到联姻上。娄晓娥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华人圈里门当户对的家族："必须品行端正，不能有纨绔习气，最好在实业领域有建树。" 张建国补充："女孩要独立，男孩得有担当，不能靠家里吃饭。"

接下来的半个月，星辰集团的顾问团队悄悄启动 "红娘计划"。他们筛选出 20 个符合条件的家族，既有香港的船王后裔，也有东南亚的华商新生代，甚至还有在矽谷创业的科技新贵。每个候选人的教育背景、职业经历、兴趣爱好，都被做成精美的手册，摆在张建国的书房里。

"爸，您这是要开人才市场？" 张辰偷翻资料时被逮个正著，脑袋上挨了不轻的巴掌，"管好你自己吧，上周又换了个法国女朋友？" 张辰吐了吐舌头，溜到厨房找外婆撒娇去了。

1989 年 12 月，四九城迎来初雪。张建国以 "星辰集团全球合作伙伴峰会" 的名义，向筛选出的 15 个家族发出邀请。请柬用宣纸印制，烫金的四合院图案旁，手写着 "共叙前缘" 四个字。嗅觉灵敏的媒体很快发现端倪，《华侨日报》率先爆料："华人首富张建国或将为子女牵线豪门联姻。"

峰会前一周，首都机场的贵宾通道热闹非凡。香港霍家的私人波音 727、新加坡李氏的湾流 G550、矽谷王博士的塞斯纳奖状 X，每天都有不同型号的私人飞机降落。张建国特意将接待处设在一处5进的四合院里，青砖灰瓦的院落里，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端著碧螺春，让远道而来的宾客们眼前一亮。

相亲酒会定在冬至前夜。星辰会所的宴会厅被布置成老四九城庙会模样，灯笼上写着候选人的名字，糖葫芦、兔儿爷、走马灯点缀其间。张晓和张倩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被母亲推进更衣室。张晓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带："不是说商业峰会吗？怎么像相亲角？" 张倩看着身上的苏绣旗袍，无奈叹气："爸连咱们的行程都改了，看来这次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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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开始前半小时，张建国站在影壁前，逐一接见宾客。霍家次子霍明轩穿着藏青中山装，手里捧著一本《孙子兵法》，让张建国眼前一亮；新加坡李小姐刚从 MIT 毕业，聊起生意时眼睛发亮，张倩的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当宫灯全部点亮时，娄晓娥敲响了铜铃。"今天，既是酒会，也是家宴。" 张建国的开场白让宾客们心照不宣地微笑，"我这个老头子有个心愿，希望孩子们在商海拼搏时，也能找到携手同行的人。" 话音未落，掌声中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

接下来的 "走马灯" 环节是重头戏。候选人被分成五组，在五个不同主题的院落里噷流：喜欢传统文化的去戏楼听京剧，热衷科技的在实验室参观星辰最新研发的晶元，爱运动的去什刹海滑冰车。张晓在实验室遇到正在研究光刻机模型的林博士之女林悦，对方指著纳米级线路图："听说贵公司的步进式光刻机正在攻克极紫外光源？我在斯坦福的课题刚好相关......" 两人的对话从技术难点渐渐转到生活趣事，连一旁记录的娄晓娥都悄悄退了出去。

张倩在戏楼遇到霍明轩，对方正跟着老琴师学拉京胡，指法生疏却认真。"我爷爷说，不懂传统文化的商人，根不深。" 霍明轩递过京胡，"张小姐要不要试试？" 张倩接过琴杆，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拉《夜深沉》的情景，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滑动，竟与霍明轩的节奏渐渐合拍。

酒会持续到深夜，四合院里的灯笼次第熄灭，唯有东厢房的灯还亮着。张建国和娄晓娥坐在炕头上，看着管家递来的 "相亲报告"：张晓与林悦约好下周参观清华实验室，张倩接受了霍明轩的故宫导览邀请，就连最挑剔的新加坡李小姐，也对张辰的港城创业计划表现出兴趣。

"看来咱们的红娘当得不错。" 娄晓娥揉着酸痛的腰，脸上却笑出了皱纹。张建国看着窗外的雪景，想起张晓小时候在院子里堆雪人的模样："孩子们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三个月后，星辰集团官网低调公布两则喜讯：张晓与林氏科技千金林悦订婚，张倩接受霍家次子霍明轩的求婚。四合院里，张辰举著摄像机追着哥哥姐姐拍摄，娄半城忙着给亲家写家书，娄晓娥在厨房张罗著订婚宴的菜单，案板上的喜饼模子印着 "龙凤呈祥"。

张建国站在垂花门前，看着贴满红双喜的院落，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港城创业时，娄晓娥跟着他住地下室的情景。如今儿女成双，家业稳固，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时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两张机票 —— 那是娄晓娥偷偷订的欧洲旅行票，目的地是他们当年未完成的蜜月之旅。

雪后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四合院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光芒。张建国知道，属于年轻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他和娄晓娥，终于可以放下重担，去追赶那些年错过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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