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高墙下那扇小门被打开,一名丫鬟迈步走了进来。
“福伯。”
丫鬟俏生生的唤一声,目光却在院中扫视,最终落在马厩中的刘靖身上。
丫鬟的小动作,福伯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小兰啊,有甚事儿?”
“临近冬至了,老夫人让你去一趟镇上,把大娘子接回府过节。”
小兰说著,一双目光紧紧盯着刘靖,握著香帕子的两只手微微搅动。
啧!
都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
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不过福伯也不得不承认,这后生确实俊俏的有些过分了,偏偏又不显阴柔,身材高大健壮,英武阳刚,哪个女子见了不动心呢。
也不知是福是祸。
福伯应道:“好嘞,俺这就动身。”
“那……那我回去复命了。”
见刘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自己一眼,小兰神色有些幽怨,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待她离去后,福伯起身走向马厩。
刘靖放下修好的马蹄,说道:“我去吧。”
福伯年纪大了,还是少折腾点为好。
这年头牛车马车可不比后世的汽车舒适,黄土路也坑坑洼洼,颠簸的很,往往出一趟远门,就能要了老人半条命。
崔家老太爷当初招募自己,就是为了接替老迈的福伯。
福伯有些不放心:“你成么?”
“放心吧。”
刘靖自信一笑。
福伯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口中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切莫耽搁,俺听季家二郎说最近十里山来了一伙响马,专门劫掠官道,已经犯下好几起命案了。”
“我省的。”
刘靖郑重的点点头。
响马匪盗这种东西,从古至今就从没断绝过,哪怕是后世,都还有半途劫货车,甚至劫火车的事情发生。
直到刘靖穿越前的二三十年,才渐渐变少,可依旧没有彻底杜绝。
而在古时,越是乱世匪盗就越多。
且响马匪盗分两种,一种是活不下去的百姓,选择落草为寇,这种匪盗还稍稍好一些,破坏力有限,只敢劫一些落单的旅人,更多的时间是在山中种田。
但若是另外一种,那就完全不同了。
第二种是由战场上的逃兵、溃兵组成,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回到原属的军队。
这些响马匪盗原先都是军人,上过战场,见过血,性情彪悍凶狠,有着普通百姓所没有的纪律性。
最关键的是,这些响马匪盗有刀有枪有马,甚至还有甲!
甲胄,在古时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一个没有军队驻守的县城,三五个壮汉身披铁甲,便能横行无敌。
所以,遇到这种响马,除非出动军队围剿,否则当地官府压根不敢管,仅靠县城里那些弓手乡兵,无异于送死。
历史上最著名的响马组织,就是隋末大名鼎鼎的瓦岗寨。
在李噸的带领下,一度争霸天下,逐鹿中原。
牵出一匹驮马套上车套,刘靖又将劈柴的斧头别在腰间。
有斧头在手,凭借天生神力,若遇上寻常响马,他有信心杀出一条血路。
“福伯,我走了。”
将院门打开,刘靖招呼一声,跳上车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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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轻轻挥动,驮马立即迈动四肢,小跑着出了院子。
出村的路上,不少孩童跟在马车后方,嘻嘻哈哈的打闹。
也有小娘子和妇人偷偷打量他,每当刘靖看去,她们便红著脸转过头。
一直出了村,跟在马车后面的孩童才渐渐散去。
寒风迎面吹来,只穿着粗麻衣裳的刘靖却浑然未觉。
他体魄强悍,体内热血沸腾,丝毫不觉寒冷。
半个时辰后,丹徒镇的黄土城墙出现在眼中。
甫一进镇子,他便察觉到镇中气氛有些不对劲,主干道冷冷清清,行人稀少,十余间铺子足足关了一半,全然不复上次来时的热闹模样。
两名泼皮打扮的人,正缩在墙根,贼眉鼠眼的打量著过路行人。
很快,这二人的目光落在刘靖以及他驾驶的马车之上,只见两人一阵嘀咕后,其中一人朝着镇外快步走去。
刘靖浑然未觉,驾驶马车直奔镇南而去。
凭著记忆,一路来到那间青砖大瓦房门前。
停下马车,刘靖一跃而下,放下马车下方的三角木架,上前几步,握著门上铜环轻轻叩了几下。
不多时,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门从内打开,然而开门的却并非是那名中年妇人,而是崔蓉蓉。
似是天气转冷,今日的崔蓉蓉换了一身厚实的襦裙,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掩盖丰腴婀娜的身姿。
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崔蓉蓉微微一愣,有些失神。
半个月前她也曾见过刘靖,那时便觉得这个新来的马夫眉眼俊朗,没成想只过了半月而已,对方风采更甚先前,英武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
“见过大娘子。”
刘靖主动打了声招呼。
察觉到自己失态,崔蓉蓉眼中闪过一丝羞意,柔声问道:“你是府上新招的马夫?”
声音甜腻,仿佛吃了一块蜜饯般。
“是。”
刘靖点点头,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俏寡妇。
“你这登徒子好生无礼。”
崔蓉蓉训斥一声,却并无恼意,心头反而升起一股娇羞与欣喜。
听出她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刘靖微微一笑:“实在是大娘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大娘子莫怪。”
作为一个后世人,实在很难有什么尊卑贵贱的想法。
没有女子不愿听夸赞,尤其还是刘靖这样俊美少年的夸奖,崔蓉蓉自然也不例外,心下欢喜之余,略显诧异道:“你读过书?”
“进过几年学。”
刘靖答道。
得知他读过书,崔蓉蓉心头好感又增添了几分,问道:“可有姓名?”
刘靖朗声道:“我名刘靖。”
崔蓉蓉暗暗记下名字,又问:“今日所来何事?”
刘靖说道:“临近冬至,老夫人思念大娘子,因此遣我来接大娘子回府过节。”
冬至在古时是非常重要的节日,仅次于年节,因此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你稍待片刻,我去收拾些行李。”
崔蓉蓉说罢转身走向院中,宽大的襦裙下,浑圆的磨盘若隐若现。
啧!
这身段,太犯规了。
刘靖靠在马车上,等了片刻后,就见崔蓉蓉牵着一个小女娃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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