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正午,朱古力与张大嫂一路聊著,张大嫂从刚开始的拘谨到现在也慢慢放开了,也能问王爷一些好奇的小问题……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堡内。刚踏入堡中,兴奋的百姓们便如潮水般纷纷围拢过来跪拜朱古力。他们的眼中闪烁著热忱与感激,朱古力嘴角噙著一抹温和的笑意,一一与百姓们亲切地打着招呼。
与百姓们寒暄过后,朱古力同张大嫂朝着赵铁柱家走去。张大嫂走在前面,心情也被刚才的场景给感染了。一边走,她一边热络地说著:“王爷,二丫这孩子可懂事了,自从您帮着治好了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以前那小脸蜡黄蜡黄的,看着就让人心疼,现在可算是恢复了孩子该有的模样,这可全是您的功劳啊。”朱古力微微颔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初见二丫时那病恹恹的模样。那时的二丫,身形瘦弱,面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想到这儿,他的心中满是感慨。
不多时,便到了赵铁柱家。张大嫂熟稔地推开院门,?著嗓子扬声喊道:“二丫,二丫,王爷来看你啦!”那声音清脆响亮,瞬间打破了小院的宁静。屋内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匆匆跑了出来。这小丫头正是赵二丫,她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发髻,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晃动着,就像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身上的衣服陈旧又朴素,布料也是粗布麻衣,但却被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透著一股整洁劲儿。见到朱古力,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赶紧跪下磕头,起身后,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与羞涩,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两只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显得有些拘谨。
朱古力跟着张大嫂,将二丫带回了张大嫂家中。他走到院中的小木凳旁,缓缓坐下,开始细细打量著这个小院落。只见小院四周是一圈土墙。院子是朴实的土地,虽然没有精致的砖石铺就,却被收拾得干净又有条理,没有一点杂物。几盆不知名的小花在墙角静静绽放,花瓣娇嫩欲滴,色彩鲜艳夺目,为这质朴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灵动的生机,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著生活的美好。
朱古力看着眼前变化颇大的二丫,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柔声道:“二丫,有没有去堡里新开的学堂读书呀?”二丫闻声,原本低垂的头连忙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山间的清泉,回答道:“去了五天了,今天是休沐日。”朱古力满意地点点头,指著旁边的凳子,眼神中满是温和与鼓励,温和地说:“来,坐下说话。”待二丫坐下后,他微微前倾身子,又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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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还有一丝对朱古力的崇敬,说道:“没有,堡里的大人们都说王爷您是菩萨转世,是大好人。没有您,我们早就饿死了,您还不辞辛劳地给我找郎中治病,这份恩情,我们一家没齿难忘。”说著,她的眼神中满是真挚的感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哥也常念叨,说您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让我一辈子都要把您的好刻在心里。我哥还说,就算是王爷您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他这辈子活着,一是为了杀建奴,保卫我们的家园,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二就是为了报您的大恩,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朱古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欣慰,还有些许感慨,看着二丫,说道:“那你为啥每次看到我都不敢抬头看我呢?”二丫脸颊微微泛红,如同熟透的苹果,羞涩地说道:“我娘说过,见到贵人要时刻恭敬,不能盯着贵人看,不然就是对贵人的大不敬。娘还说,贵人都有大造化,我们这些普通人可得小心翼翼地对待,不能失了礼数。”朱古力听后,哑然失笑,心想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懂得的规矩倒是一套一套的,都是被长辈们教导得好。
他又笑着问道:“那你哥敢看着我的脸跟我说话,他是不是不敬我呀?”二丫一下子愣住了,她哪里想过这些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只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越揪越紧,眼神中满是迷茫,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难题。朱古力见此,便不再逗她,神色认真地说道:“你要是真的敬我,感念我的恩情,就好好读书,以后跟你哥一样帮我办事,为这片土地、为这些百姓出一份力,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敬。以后见到我,就当见到你哥一样,别那么拘谨,好不好?我说的话,你听不听?”二丫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朱古力的眼睛,那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看穿一切虚伪,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声音清脆而有力:“我听王爷的!”
朱古力微微犹豫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苏姐姐的面容,又问道:“上次跟我一起来的那个苏姐姐,你再见过没有?”二丫歪著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想了想,回答说:“前几天学堂建好的第一天,苏姐姐来了一次,她身边跟着好多下人呢。苏姐姐可好看了,穿着漂亮的衣裳,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她还问了我们好多学堂里的事儿呢。”朱古力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那你好好督促你哥,让他给我练好兵,狠狠地打那些建奴,等咱们把建奴都杀光了,以后让你也做大小姐,穿漂亮衣服,好不好?”
二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里面满是憧憬与期待,刚要开口回应,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朱古力神色微微一动,对二丫说道:“去你家叫你哥哥到你张大嫂家过来吧。” 二丫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跑出院子,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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