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镇抚司(1 / 1)

兰芷院。

方芮荧醒来时已经是深夜,萧云逸第一时间前去探望,得知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逸儿,你没什么事吧?好好的怎么会落水,这里面是不是另有隐情?”方芮荧满脸关切。

萧云逸知道只要说出事实真相,方芮荧一定会相信,并且还会为了替自己报仇,去针对俞氏母子。

如此一来便会走上了“命运”安排好的轨迹,两人必定会双双身死。

因此,萧云逸没有据实相告,只说是因为喝醉后不小心失足落水。

方芮荧道:“酒色财气乃君子四害,戒之在心,吾儿当慎之。”

萧云逸玩笑道:“母亲,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你这孩子,哪有这般贬低自个,不做君子,难不成还要做小人?”方芮荧责怪道。

萧云逸道:“仁堪诛君子,义不灭小人,我既不想当君子,也不想做小人。”

方芮荧状态不太好,母子俩说了会话后便沉沉睡去。

萧云逸回到漱石院想一夜,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书中人,躲不开“命运”的安排,除非不当人。

于是,天亮用过早膳之后,他便乘车直奔北镇抚司。

“报案?报什么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北镇抚司,老子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跑这里来报案。”

守门力士将萧云逸拦在门外,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厉声呵斥道:“北镇抚司专理天子钦定案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这里报案,赶紧滚。”

萧云逸站在门外,背着双手,缓缓开口道:“我乃神武侯世子萧云逸,此次前来是为昨夜受北狄杀手刺杀一事,你速去向上峰通禀,我在这等著。”

神武侯世子?

北狄杀手?

力士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客客气气说了句:“小侯爷稍等片刻”,随后一路小跑着前去通禀。

逐级上报至直司百户,几名百户面面相觑,都无法理解萧云逸这是唱的哪一出。

“神武侯府乔迁宴,太子与几位皇子都在场,这要真是混进北狄杀手,那事情可就大了啊!”

“屁的杀手,北狄刚纳了降表,因白水县刺杀萧怀谦一事付出惨痛代价,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再安排杀手去神武侯府闹事?”

“昨夜除萧云逸落水一事,再无别事发生,你觉得北狄杀手是有多闲才会干这种事?那位小侯爷明显是拿咱们当傻子。”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挺有趣,你们好好想想,为什么不去京兆府,不去刑部、大理寺,偏偏来咱们北镇抚司报案?”

锦衣卫成立至今,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主动前来报案。

按理说,北镇抚司没必要管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但来报案的人身份不一般。

以神武侯如今的地位,不知多少人争相拉拢。

这件事背后,会不会牵?到别的什么?能不能借此机会找到可乘之机?

几名百户共?商议之后,决定先将萧云逸请进北镇抚司,随后立刻派人前去向镇抚使禀报。

半炷香后。

萧云逸正品著香茗,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小侯爷大驾光临,?北镇抚司蓬荜生辉,何某姗姗来迟,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小侯爷多多见谅。”

“可是北镇抚司镇抚使何启铮,何大人当面?”

“正是何某。”

何启铮微微颔首,笑容和煦,询问道:“小侯爷,来北镇抚司报案?”

对方姿态放得太低,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云逸不敢托大,起身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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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有所不知,在白水县就曾有北狄杀手想让我死,只不过他们当时找错了人,昨夜已是第二次,我担心还会有第三、第四次。”

“是吗?”

何启铮流露出一抹古怪笑容,目光在萧云逸身上打量许久,慢悠悠开口道:“小侯爷以为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

萧云逸稍作思考,回答道:“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八个字精准概括。

何启铮双眸爆发一阵精光,转瞬即逝,面上不动声色。

摇了摇头:“锦衣卫替皇上办差,北镇抚司专理钦案,你哪里来的底气,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使唤得了锦衣卫?”

言罢,行至萧云逸面前,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缓缓开口询问道:“小侯爷,你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吗?要不,把你送进诏狱,称一称?”

锦衣卫有两座监狱,一座是南镇抚司的司狱,另一座则是北镇抚司的诏狱。

后者可怕程度人人谈之色变,小儿不敢夜啼。

萧云逸强自镇定,坦言道:“何大人,我这次前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向北镇抚司寻求帮助,二是来雪中送炭,助北镇抚司一臂之力。”

“来北镇抚司寻求帮助?有点意思!”

何启铮第一次遇见如此少年,心中来了些许兴趣,含笑道:“你倒是说说,送的是哪门子的炭?”

萧云逸道:“我知道毓和县主的死亡真相。”

数月前,毓和县主出游时落水溺亡,皇上下旨命东厂彻查,得出的结果是酒后意外失足。

这件事已经由东厂盖棺定论。

何启铮微眯着眼,微笑道:“听你的意思,是说毓和县主并非死于意外?”

萧云逸点了点头:“我虽是刚入京不久,却也听人说起过此事,昨夜落水后方才有所联想,回忆起曾在白水县听过的一件趣事。”

“是何趣事?”何启铮追问。

萧云逸回答道:“我本纨绔,热衷于坊间之事,数月之前曾听人说,某户人家儿子娶了个媳妇,曾多次向人炫耀儿媳的嫁妆中有几件宫内御物。”

“当时,三两好友便闹着要去开开眼界,我对此并无兴趣,便不曾前去。后来听说那户人家新娶进门的儿媳,曾是某位县主身边得用的丫鬟。”

“我好奇,便多问了一嘴,才知道竟是毓和县主身边的人。”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县主突发意外离世,县马开恩放丫鬟归家也就罢了,怎会允许丫鬟带走御物?”

再得宠的丫鬟也不可能得到宫内御用之物,更加不可能将御物带走占为己有。

若仅仅只是如此,旁人顶多也就只会认为是丫鬟胆大包天,偷了主家的御物,不会联想到与毓和县主的死有关。

但何启铮不是别人,而是北镇抚司镇抚使。

“对了,我入京之前还听人说,那名丫鬟成亲三个月便有了身孕,肚子却如同怀孕五个月一般大。”

言罢,萧云逸不再开口,静静的与何启铮对视。

毓和县主离世不到三个月,身边的丫鬟成亲三个月却有五个月身孕,不用想都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事。

看似不相关的事件,将其拼接在一起之后,轻易就能明白背后所指。

至于真凭实据?

锦衣卫办案何时需要那玩意?

只管把丫鬟抓来,多得是办法让其招供。

何启铮眸光闪烁不定,心中不想放过这次打东厂脸面的机会,又担心会弄巧成拙被反咬一口。

看着面前的少年,何启铮突然灵光一闪,微笑询问道:“小侯爷,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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