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眼神一凝，不再去想那奇怪的沉重感，脑中回放著张才的动作要领。
他猛地收紧核心，背部肌肉瞬间绷紧，口中爆喝一声！
“嗬！”
一股力量从背部涌出，带动双臂，身体猛地向上窜起！
下颚轻松越过单杠！
“一！”
张才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陈言落下，没有停顿，再次发力！
“二！”
“三！”
……
汗水开始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手臂的肌肉开始发酸。
但每一次呐喊，每一次张才的计数，都像是一针兴奋剂。
“十五！”
“十六！”
……
“二十！”
当数到二十时，陈言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手臂如同挂著千斤重物，每一次上拉都伴随着肌肉的剧烈颤抖，牙关紧咬。
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不行了……班长……”陈言咬著牙，声音有些含糊。
“不行了？”张才眼睛一瞪，“最后一个！再做一个！给我拿出吃奶的劲儿！”
最后一个？
陈言脑子有点懵，但命令就是命令。
他再次凝聚起残存的力量，嘶吼著完成了下一个。
“二十一！”张才面不改色地喊道，声音甚至更大了一些。
“还有？”陈言几乎要骂娘了。
“快！就差最后一个了！坚持住！”张才继续吼道。
“副班！加油！”
“副班！再来一个！”
石大明、刘炎他们声嘶力竭地喊著，脸都憋红了。
陈言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每一次上拉都像是本能反应。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个，只听到耳边张才那魔鬼般的声音在不断重复。
“最后一个！真的最后一个了！”
“坚持！是男人就干上去！”
奇怪的是，不知何时，旁边五班的区域也安静了下来。
就连王贺，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和难以置信。
甚至有几个五班的新兵，也忍不住小声喊著。
“加油啊！”
“再来一个！”
整个器械区，只剩下陈言粗重的喘息声，肌肉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以及那一声声越来越响亮的计数和呐喊。
“……二十八！”
“……二十九！”
张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最后一个！真真正正最后一个！陈言！上！”
陈言感觉眼前发黑，手臂的每一丝肌肉纤维都在尖叫，但他听到了，所有人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力量，推着他。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再次向上——
下颚艰难地越过冰冷的杠身，陈言感觉眼前猛地一黑，双臂最后一丝力量彻底抽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砰”地一声，从单杠上直直摔了下来，砸在微凉的沙土地上。
“副班！”
“陈言！”
石大明、刘炎离得最近，惊呼一声，连忙冲了过来。
郑飞、徐三、吴东也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扶起。
陈言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胸口剧烈起伏，如同一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他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让我……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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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断断续续地说著，视线模糊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张才。
“班长……我……我做了多少个？”
张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他盯着陈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九十五个。”
“九……九十五？”
陈言愣住了，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虚弱地笑了起来。
是累，是痛，但更多的是一种突破极限后的畅快。
看着陈言的笑容，张才嘴角也微微上扬，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他走到陈言面前，蹲下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眼睛。
“记住这种感觉，陈言。”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所谓的极限，很多时候只是你自己给你画的线。”
“在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喊停的机会，力竭也不是你放弃的理由！”
“只有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明白！”
陈言用力点头，尽管头晕目眩，但张才的话像烙印一样刻进了心里。
【叮！检测到宿主意志力突破极限，承受高强度赞赏与认可！】
【奖励发放：基础力量+1，基础耐力+1！】
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在体内悄然流转，驱散了些许疲惫，虽然身体依旧酸痛，但精神却亢奋起来。
“班长，我……”
刘俊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有些犹豫地开口，主动伸手想要搀扶陈言。
“我扶他去旁边休息一下吧。”
张才看了刘俊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陈言在刘俊和石大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器械区边缘坐下，大口喘着气。
张才重新站直身体，目光扫向一班剩下的队员，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意。
他的视线定格在石大明身上。
“石大明！出列！上杠！”
“是！”
石大明响亮地应了一声，跑到单杠下，深吸一口气，握杠，发力。
他憋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一！”
“二！”
……
“七！”
数到第七个，石大明的手臂开始疯狂颤抖，身体像挂面一样晃荡，再也拉不上去半寸。
“班长……我……我不行了……”
“最后一个！再来一个！没吃饭吗！”张才厉声喝道。
石大明咬著牙，用尽吃奶的力气，身体扭曲著，最终还是没能完成第八个，脱力掉了下来。
“下一个！刘炎！”张才看都没看石大明，直接点名。
刘炎硬著头皮上去了。
结果比石大明还不如，只做了六个就掉了下来。
“郑飞！”
“五个！”
“徐三！”
“四个……”徐三脸涨得通红，几乎是挂在上面。
“废物！一群废物！”
张才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指著掉下来的几个人破口大骂。
“看看你们！看看人家陈言！九十五个！你们呢？七个？六个？五个？连及格线十个都摸不到！老子平时教你们的东西都喂狗了？”
“还有脸说不行了？我看你们就是欠练！饭桶！全是饭桶！”
“从今天起！你们几个的训练量加倍！什么时候引体向上能做二十个，什么时候再恢复正常！”
“现在！全体都有！”
张才猛地转身，面向整个一班。
“目标，后山！五公里越野！给老子跑起来！跑不完今天谁也别想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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