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尚好的掸子,首先,要择取毛色艳丽的金禽的翼羽、背羽和腰羽。
再将羽毛按照长短分开,长的羽毛要绑扎在掸子的上部,由上向下逐渐变短,这样可以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使掸子看起来更加美观。
同时,羽毛弯曲的方向也要一致,来保持整体的协调性。
至于用来绑扎掸子的杆子,可以选择荆条或者藤条。
冼夙夜手中拿着的那掸子,用的是一水儿的雪白色羽毛,洁白如雪,仿佛玉兔身上的绒毛般,因此得名“玉兔掸”。
这杆身选用的是成人拇指粗的荆条。
荆条的好处是它的韧性极佳且耐用,能够承受长时间的使用。
冼夙夜将那杆玉兔掸把玩在手中,就像握著一柄宝剑似的,手腕翻转,耍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寒离,嘴角噙著一丝浅笑:“小狸儿喜欢吗?”
寒离第一次见到冼夙夜这般神情。
那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漠模样的燕王,此刻却像一个孩子不经意间得到了什么喜爱的玩物似的,满眼都透著欢喜。
寒离看着冼夙夜一遍遍抚摸著那油亮的羽毛时,心中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喜欢吗?
他不知道。
可当他看到冼夙夜对那东西爱不释手的样子,他不禁想,也许,他可以喜欢。
“王爷喜欢的,小狸儿便喜欢。”寒离努力地仰起脖颈,将脑袋从两臂间探出来,然后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那晶莹的鹿眸灵动地闪烁著,像夜幕里一眨眨的星星。
那抹笑容似山谷里的冷泉,纯净而清澈,涤荡著冼夙夜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见过寒离笑,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真实。
平日里,冼夙夜总觉得这个小狸儿时刻都戴着一张乖顺的面具,让人难以窥视到他真实的内心。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似乎完全看不到那张面具的存在了,所能见到的,只有寒离满心满眼的真诚。
冼夙夜怔住了,他不禁自问,这是为何?
为何仅仅一日不见,这个小狸儿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是他看走眼了?
还是对方的戏演得更深了?
他的目光落在寒离那微微晃动的小脑袋上,思绪不禁飘回到那天他浮在水中的模样。
也是这般呆懵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一把抓进怀里,好好地揉搓一番。
“王爷?”寒离见冼夙夜突然沉默不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再次重申道,“只要是王爷喜欢的,小狸儿都会喜欢的。”
冼夙夜被寒离的呼唤声拉回到现实,他收敛了那些情绪,不再作他想。
有些事,早晚会查清的。
冼夙夜缓步走到床边,用玉兔掸的杆子轻挑起寒离的下颌,迫使对方将那玉颈的曲线展现到一种极致的弧度,这才满意地收手道:“那小狸儿猜猜本王是更喜欢这掸子的杆子呢,还是更喜欢这掸身?”
寒离的目光落在冼夙夜那完全嵌入到毛绒绒的白羽里的大掌上。
他思索了片刻,轻声回道:“小狸儿猜,王爷应该是更喜欢这杆子的。”
冼夙夜:“哦?怎么说?”
寒离舔了舔略微发干的薄唇,“因为这掸身的羽毛足够厚实,打在身上自然不会太疼,必然不能让王爷罚的尽兴,所以小狸儿猜王爷更喜欢这杆子。”
寒离缓缓地垂下眼眸,试图去看向那个正支着他下巴的“罪魁祸首”。
冼夙夜没有料到寒离会如此平静地解释这件事,而且完全是以一种为他着想的口吻。
这个小狸儿似乎并没有去考虑这杆子等下会落向何处。
这已经不是冼夙夜第一次意识到寒离与他是这般的契合了。
可他每每都会怀疑,真的会有人如此真心实意的吗?
即使答案是肯定的,冼夙夜心中仍然有所顾虑。
他心中已有人了,那个人也有着一双与寒离相似的鹿眸。
只是不知,那人是否也能像这个小狸儿一样,与他如此契合?
想来应该很难。
他这种特殊的喜好,其实早在他九岁那年险些失去一只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觉醒了。
从那时起,他便发现自己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模样,而那痛苦的来源必是他施加的或者是他赐予的。
也是在那一天,他似乎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这并不意味着他因此喜欢上了男人。
事实上,那些人送给他的那些所谓的男宠就是最好的例证。
他尝试过了,他是真喜欢不上来,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反感。
唯有那个人,他仅仅见过一面,连对方的长相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却至此念念不忘。
是喜欢吗?
他不确定。
他只是觉得,那人如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清澈无瑕,让人心生向往。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那个人已经娶妻生子,又或者……不在了?
否则,为何这许多年,他竟然连一点关于那个人的线索都无法找到。
冼夙夜目光重新落回到玉兔掸上,顺着它的方向一直延伸到那尽头,最终停留在了寒离的身上。
对方依然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冼夙夜微不可察的弯唇笑了笑:若是真的无法找到那个人了,养只合心意的小猫倒也不错。
他将手中的杆子稍稍挑了挑,“小狸儿果然懂本王的心思,没错,本王更喜欢这个杆子。”
他突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寒离,“那小狸儿要不要试试它的滋味啊?”
寒离的下颌随着冼夙夜的动作微微起伏著,他的嘴角依旧挂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十分乖?的回道:“好。”
早在昨日发现那块帕子后,寒离便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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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有限的时日里,他希望能够让王爷高兴。
对于王爷的吩咐,他无有不从的,只要能让对方开心,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做到。
这也算还了那日的恩情了。
冼夙夜闻言,缓缓地松开牵制住寒离下巴的力道,转而将手中的杆子一点点地向下滑动。
打磨得光滑的荆杆,顺着那已经带着薄粉的玉颈,轻轻地划过寒离的喉结,缓缓地滑落到寒离的锁骨窝。
在擦过那片月牙后,轻盈地绕过那圆润的香肩,继续向他的后颈探去。
由于寒离这个奇特的姿势,他的里衣已经慢慢地被向上推起,堆积在胸口处,使得他那光滑的背脊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冼夙夜的眼前。
那荆杆就那样紧贴著寒离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向上移,似是要探索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玉兔掸一路迤逦的声响。
寒离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杆子在他的龙骨上滑动的触感。
冰冰凉凉的,很像冼夙夜的指尖。
杆子从他的后颈滑向他的背脊,再从他的背脊移至到他的腰身,一直攀上他的仙骨时那荆杆突然停住了。
它在那片平坦之地上,一圈一圈地剐蹭著,像是在用笔勾勒著什么。
这种感觉不痛反而有些痒,酥酥麻麻的,让寒离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屁股,试图逃离这种奇异的感觉。
但这个举动却引来了冼夙夜的斥责:“谁允许你动了!”
冼夙夜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然一遍遍地戏弄着手下的猎物。
他发现寒离的这个部位异常的敏感。
只是轻柔地拂过,那人便会随之战栗。
尽管这战栗的幅度极其微小,但冼夙夜却将其尽收眼底。
而寒离对此毫无察觉,他完全不知道冼夙夜此时心中所想。
对他来说,冼夙夜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煎熬,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寒离合上双目,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忍耐著某种强烈的感觉。
他紧紧抿著薄唇,生怕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哪怕是一个短促的轻喘也绝对不行。
他的胸口急速的起伏著,却仍感到呼吸不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制着他。
由于长时间保持着头朝下的姿势,血液开始缓缓回流,寒离的脸颊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冼夙夜似乎对这一幕颇为满意,他将那杆玉兔掸继续向上移,直至那最高处。
他的手微微用力,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蕴含着无尽的压迫力。
寒离只觉得那股力量像一座山似的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险些没撑住。
他迅速调动全身的力量,绷紧著每一块肌肉,才堪堪稳固身形。
寒离的额头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冼夙夜的力量虽然不大,但对于保持这个姿势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寒离却能成?地抵挡住了这股力量,甚至未动分毫。
他的每一个动作,冼夙夜都看在了眼里。
冼夙夜挑了挑眉,看起来对寒离的表现颇为满意。
“不错!”
寒离听到冼夙夜的夸赞,一直紧咬著的牙关慢慢松了开来,原本僵硬的脸颊也缓和了不少,嘴角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让王爷愉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他不知道王爷究竟要这样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这掸子始终悬在半空,没有落下,他的心也像一根紧绷著的细弦,无法放松。
冼夙夜似乎看穿了寒离的心思,突然开口说道:“小狸儿,可是等着急了?”
寒离心中一紧,急忙摇头,“王爷高兴就好。”
冼夙夜的笑意冷下了半分,他再次在寒离的尾闾上压了压,“唐棋有没有告诉过你,欺骗本王的后果?”
寒离急忙解释道:“是……是有一点,但是小狸儿也是真的希望王爷高兴的。”
冼夙夜的眼神冷冽,他紧紧地盯着寒离半晌才道:“那便说出来。在本王面前,切忌说一半,留一半。喜与不喜,你都要说出来。”
至于他听不听嘛,再议。
放在那处的力量始终没有松开,且愈发沉重,“听懂了吗?”
寒离拚命地支撑著,额头上又渗出些许汗珠,说话时难以抑制地哆嗦起来:“是……是,小狸儿记……记住了。”
在听到寒离明确的答复后,冼夙夜才缓缓地收回了力道。
还未等寒离从刚刚那阵折磨里缓过劲儿来,冼夙夜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这第一个十下,是罚你天黑前未归家,可有异议?”
家?
寒离不禁一怔,好陌生的词。
燕王府是他的家吗?
冼夙夜见寒离没有回话,冷声问道:“怎么,你有异议?”
面对冼夙夜的质问,寒离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连忙回道:“没有,小狸儿没有异议。”
“很好,报数,错漏一个,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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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五一快乐啊!
作者后天可能请个假,我也想出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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