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铜制挂钟在血月下泛著冷光,指针定格在22:07,与林深旧表的时间相差十七分钟。苏晴盯着钟摆的晃动,突然发现铜摆表面映出的倒影里,指针指向22:24——现实与镜像的时间差,像道割裂时空的伤口。
“不对。”林深的指尖划过挂钟边框,雕花缝隙里嵌著半片齿轮,与他旧表内部的零件完全一致,“从进入山庄开始,所有时钟都比实际时间慢,而挂钟的齿轮……”他突然拽下钟摆,露出后方的机械结构,三根主齿轮上分别刻着“01”“05”“07”,正是首位死者、周明和他自己的编号。
“林医生去哪了?”张强的军?敲在大理石地面,回声里混著齿轮摩擦的异响,“刚才挂钟显示22:00时,她说去地下室取镇静剂,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晴指著挂钟下方的地毯,那里有滩新鲜的水渍,形状像只向左倾斜的手掌——与林婉机械义肢的掌纹完全吻合。“水渍的氧化程度显示至少存在半小时。”她的声音发颤,“但挂钟只走了七分钟,说明有人调慢了齿轮。”
林深的旧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盘内侧浮现出小字:“22:15,林婉死于地下室第三陈列室”。他冲向旋转楼梯,手电筒光束扫过走廊壁画,发现所有画中人的眼睛都转向挂钟方向,而其中一幅画里,医生的怀表指针指向22:20,比现实挂钟快了十三分钟。
地下室铁门半开着,煤油灯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林婉的白大褂挂在门把手上,机械义肢的齿轮还在转动,而门内传来钢笔落地的轻响——那是支刻着“X”符号的钢笔,与林深父亲的旧物一模一样。
“小心!”苏晴的尖叫混著钟摆断裂声。林深转身时,看见挂钟的铜摆正向他砸来,摆尖染著新鲜的血迹。他侧身避开,摆尖擦过肩膀,在墙上划出半道“X”形痕迹,而血迹的走向,与旧表背面的齿轮纹路完全一致。
陈列室中央的玻璃柜被击碎,里面的雕花匕首不翼而飞,柜台上用血迹画著个扭曲的“7”,尾端拖出十七道细线——正是现实与倒影的时间差。林深蹲下身,发现血迹里嵌着极小的齿轮碎片,边缘刻着“03”,对应林婉的实验体编号。
“她拿走了匕首。”张强举起从地上捡到的纸条,上面是林婉的字迹:“挂钟的齿轮藏着六个核心,03号即将被吞噬”。他的军?突然指向林深,“你旧表的齿轮和挂钟一样,当年就是你父亲制造了这些鬼东西,对吗?”
苏晴突然指著陈列室的落地镜,镜中映出的挂钟时间是22:28,而现实中挂钟仍显示22:10。“镜像时间是正确的!”她计算著时差,“凶手通过调整齿轮,让现实时间比真实时间慢了十八分钟,从而制造不在场证明——比如,在镜像时间22:15作案,现实时间才22:00,就能谎称自己在大厅。”
林深的目光落在挂钟内部,发现“07”号齿轮的轴承上缠着根银发,与林婉的发色一致。“她发现了时钟诡计。”他的指尖划过齿轮咬合处,那里有新鲜的撬痕,“凶手用匕首撬动齿轮,让挂钟倒转,每倒转一圈,现实时间就会滞后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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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挂钟发出刺耳的报时声,指针竟从22:07直接跳到22:30,钟摆里掉出枚钥匙形戒指,正是林婉的03号核心。苏晴捡起戒指,发现内侧刻着“22:17”——与林深旧表显示的“死?时间”相差两分钟。
“看镜中!”张强的军?指向陈列室镜子,镜中林婉正被戴乌鸦面具的人按在玻璃柜上,匕首刺向心脏,而现实中的玻璃柜,确实有新鲜的撞击痕迹。镜像时间显示22:17,现实挂钟却刚到22:30,时间差正好是凶手制造的“虚假不在场证明”。
林深的旧表齿轮突然崩裂,某块碎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挂钟的“07”号齿轮上,齿轮竟开始逆向转动,带动整个挂钟倒转。他看见镜中世界的挂钟正向正确时间靠拢,而现实中,走廊传来林婉的呼救声——带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回音。
“她在镜中!”苏晴抓住他的手,镜中林婉的机械义肢正在脱落,露出底下的齿轮心脏,“凶手利用时钟诡计,在现实时间调慢挂钟,让我们误以为她还在地下室,实际早已在镜中世界完成杀人!”
挂钟突然停止转动,所有齿轮同时指向1990年10月15日23:59。林深的旧表发出最后的滴答声,表盘内侧浮现出完整的实验日志:“时钟诡计的核心是07号齿轮,当它逆向转动,镜中世界的时间将覆蓋现实——包括凶手的杀人时间。”
当他抬头,发现林婉站在陈列室门口,白大褂上没有血迹,机械义肢却缠着新鲜的齿轮碎片。“我在镜中看见凶手了。”她的声音带着机械音,“是戴着07号戒指的人,在挂钟显示22:00时,用雕花匕首刺向了镜中的我。”
苏晴的手指划过林婉的袖口,那里藏着半张实验图纸,画著挂钟内部结构,七个齿轮对应七个人偶核心,而07号齿轮的位置,标著“宿主心脏”。“凶手调慢时钟,是为了让07号核心有足够时间吞噬其他齿轮。”她突然看向林深,“你的旧表就是07号齿轮,对吗?它在吸收我们的核心,让镜中世界的时间永远停在血月之夜。”
挂钟的铜摆再次晃动,这次映出的倒影里,林深正戴着乌鸦面具调整齿轮,而现实中的他,掌心的钥匙图案正在与挂钟中央的“X”形凹槽吻合。旧表的齿轮声突然与挂钟同步,形成震耳欲聋的共鸣,整个大厅的地砖开始浮现出祭坛的“X”形纹路。
“时间诡计的真相是——”林深的声音被齿轮爆裂声打断,挂钟内部掉出个金属盒,里面装着六枚钥匙形戒指,包括林婉的03号,“凶手不是别人,是镜中世界的我,它通过篡改时钟,让现实成为镜中时间的傀儡,而现在……”
他低头看向旧表,表盘玻璃已经完全破碎,露出里面跳动的齿轮心脏,每根齿轮上都刻着受害者的编号。苏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挂钟的倒影里,七个戴面具的人正在祭坛起舞,而中央的人摘下戒指,露出的无名指根部,正是林深掌心的钥匙图案。
地下室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轰鸣,时钟诡计的齿轮仍在逆向转动,将现实时间拖向1990年的血月之夜。林深握住苏晴的手,发现两人的影子在镜中重叠,形成完整的“07”号实验体轮廓,而挂钟的最后一声滴答,正好与他旧表齿轮停止的声响重合——时间,永远停在了凶手制造的“虚假22:07”,而真正的死?时间,藏在镜中世界的血色倒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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