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腐尸低语(1 / 1)

地下室的冰柜在煤油灯的青光里泛著冷冽的光,七扇不锈钢门整齐排列,每扇门上都贴著泛黄的标签:“1990.10.02 01号实验体”“1990.10.05 02号实验体”……直到第七扇门,标签被血覆蓋,只露出“07号”三个数字。

“这些是当年的失败品。”林深的手电筒扫过冰柜缝隙,噸封条渗出的防腐剂在地面汇成小溪,里面漂著细小的条形码碎片,“每个实验体死?后,尸体都会被冷藏,心脏被取出作为‘核心’。”

张强的军刀劈开第三扇门时,冷冻气体涌出的白雾里,躺着具皮肤青白的女尸,左手无名指根部纹著半片钥匙——与首位死者完全相同。她的眼皮突然颤动,睫毛上凝著的冰晶簌簌掉落,喉咙发出生锈齿轮转动般的声响:“……别、信……镜中……”

“操!”张强的军刀差点脱手,迷彩服下的条形码发出刺目的荧光。女尸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却在看向林深时突然聚焦,枯槁的手指抬起,指向他胸口的旧表:“七、号……齿轮……在吃我们……”

苏晴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照亮第七扇冰柜门。门缝里渗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与管家的“血液”相同。她颤抖著推开柜门,里面躺着具穿着白大褂的男尸,面容与林深父亲的旧照片分毫不差,胸口刻着巨大的“X”,而他的心脏位置,嵌著枚与旧表相同的齿轮。

“爸?”林深的声音卡在喉咙。男尸的眼睛突然转动,眼白上爬满血丝,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深儿……你才是镜中那个……偷走心脏的怪物……”他的手指抠进冰柜内壁,指甲缝里嵌著张纸条,上面写着:“07号实验体的心脏,是用六个失败品的核心拼成的”。

第二扇冰柜门突然发出闷响,金属锁扣扭曲变形。穿红裙的女尸(02号实验体)破门而出,长发冻结成冰柱,手腕上三道抓痕还在渗著防腐剂。她的目光锁定苏晴,喉间挤出破碎的句子:“陈雨……是从你身体里分裂出去的杀性……而你……是07号的容器……”

林深的旧表在口袋里发烫,表盘内侧浮现出实验日志片段:“1990.10.15,第七号实验体融合失败,遂将其灵魂分割成七份,封入镜像体心脏”。他突然意识到,冰柜里的尸体都是“灵魂碎片”的载体,而现在,这些碎片正在苏醒,控诉着他作为“宿主”的原罪。

“看标签!”苏晴指著第一扇冰柜,原本标注“01号”的标签正在变化,数字渗出鲜血,变成“00号”——与阁楼出现的神秘人偶编号一致。女尸(01号)的手指划过自己脖颈,那里露出齿轮与血肉混合的介面,“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钥匙’,而你……是锁孔。”

第七扇冰柜里的男尸(林深父亲)突然坐起,齿轮心脏发出刺耳的转动声:“当年我把真正的你(本体)封进镜子,让倒影代替你活在现实——但现在,镜中世界要收回所有碎片了。”他的手掌按在林深胸口,齿轮与旧表产生共鸣,“那些会动的尸体、会说话的人偶,都是镜中世界的追兵,它们要撕碎你,让本体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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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的军刀劈向02号女尸,刀刃却陷入她的肩膀,露出底下的机械结构。女尸的头突然转向他,嘴角?出笑容:“04号实验体,你的未婚妻小羽在第三层冰柜,她的心脏早就被做成了07号的齿轮——”

第三层冰柜的抽屉突然弹出,里面躺着小羽的尸体,后颈条形码清晰可见“06-01”,而她的胸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嵌著枚刻着“07”的齿轮,正是林深旧表内的零件。张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军刀砍向冰柜,却在金属碰撞声中发现,小羽的眼睛正在倒映着他自己的脸——戴着乌鸦面具,无名指根部纹著完整的钥匙刺青。

“他们不是尸体,是镜中世界的‘追猎者’。”林婉的机械义肢突然从后方伸出,按住第七扇冰柜的男尸,“1990年实验失败后,X先生把所有灵魂碎片封进尸体,让它们在血月之夜苏醒,追杀成?融合的07号。”她?开男尸的白大褂,露出里面噸噸麻麻的缝合线,“你父亲是第一个失败的宿主,现在他的尸体被镜中世界操控,来回收你的核心。”

苏晴突然指向冰柜群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个血池,池子里漂浮着七颗齿轮心脏,每颗都刻着实验体编号。07号齿轮正在吞噬其他齿轮,金属咬合声中,首位死者的01号齿轮碎裂,碎片嵌入林深的旧表,表盘内侧的字迹变成:“当七颗心脏归一,镜中世界将吞噬现实”。

“我们必须毁掉旧表!”苏晴抓住林深的手,却发现他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底下的齿轮结构,“它是07号核心的载体,只要它还在,镜中世界的追猎者就不会停止!”

冰柜里的尸体同时转头,灰白色的眼睛盯着旧表。林深父亲的尸体开口,声音混著防腐剂的气泡声:“深儿,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吗?镜中倒影杀了本体,你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个装载着我灵魂碎片的傀儡……”

旧表的齿轮突然崩裂,某块碎片划破林深掌心,鲜血滴在血池里,七颗齿轮同时发出尖啸。苏晴看见池水中倒映出山庄的镜像,所有窗户都亮着灯,每个房间里都有具尸体在重复他们的动作,而在三楼左数第二间,戴白大褂的男人(林深的倒影)正把最后一颗齿轮按进祭坛凹槽。

“腐尸的低语是警告。”林深握紧苏晴的手,发现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自己相同的齿轮纹身,“镜中世界要通过这些尸体,把我们拽回1990年的血月之夜,完成最终的灵魂收割——而唯一的生路,是带着剩下的核心,走进镜中世界的对立面。”

血池突然沸腾,防腐剂溅在冰柜标签上,所有“07号”标签都变成了“00号”。张强的军刀掉进血池,刀刃上的“04”编号被齿轮碎片覆蓋,变成“07”。苏晴看见他的倒影在血池中站起,戴着乌鸦面具,手中捧著的不是军刀,而是雕花匕首,刀柄上的“07”在血月下泛著冷光。

地下室顶部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七具人偶从天花板砸下,07号人偶的胸口已经闭合,齿轮心脏跳动的频率与血池中的07号齿轮完全同步。林深的旧表终于停止转动,表盘内侧的最后一行字是:“当腐尸开始低语,宿主的时间就剩下七分钟——足够让镜中世界的门彻底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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