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童谣杀人(1 / 1)

儿童房的木门在苏晴指尖发出濒死的呻吟,剥落的墙纸露出底下褪色的小熊图案,每个小熊的眼睛都被涂成了血红色。林深的旧表碎片在口袋里发烫,齿轮纹路与地面上的跳房子格子完全重合——那些格子不是粉笔画的,而是用凝固的血迹勾勒,每个格子中央都刻着实验体编号。

“听……”苏晴的机械义肢突然失灵,匕首当啷落地,“摇篮曲……是从镜子里传来的。”

积灰的婴儿床上方,吊床铃在无风自动,木质拨浪鼓相互碰撞,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响声,而是齿轮摩擦的咯吱声。童谣从墙缝里渗出,音调扭曲如生锈的发条:

“七个小齿轮转呀转,

第一个被割喉倒在祭坛,

第二个的舌头被镜中?剜,

第三个的心脏在毒酒里烂,

第四个的头颅滚进深谷畔,

第五个被绞索吊在镜厅栏,

第六个的手指在标本罐,

血月之下齿轮停转——

第七个永远困在镜中打转。”

张强的军?突然砍向吊床铃,拨浪鼓应声落地,鼓面沾著新鲜的血渍,边缘印着与苏晴相同的“L”形指纹。“这是小羽的拨浪鼓!”他的迷彩服下,条形码“06”正在渗出黑色机油,“童谣里的第六个‘手指在标本罐’,就是她的死状——”

林深的手电筒扫过玩具柜,玻璃罐里泡著七根手指,每根指节都刻着实验体编号,而最中央的拨浪鼓,鼓身用血水画著个扭曲的“7”,尾端拖出十七道细线——与第十二章地下室的血字完全一致。“童谣在重复我们的死亡顺序。”他捡起鼓槌,发现木质纹理里嵌著旧表的齿轮碎片,“每个死亡方式对应实验室的失败品记录。”

苏晴突然僵住。她面前的穿衣镜上,用血水写着童谣的副歌,而镜中倒影里,穿红裙的小女孩(陈雨人格)正摇晃着拨浪鼓,后颈条形码“07-01”正在退化成齿轮纹身:“这首歌……是1990年实验体的洗脑童谣,我小时候在镜中世界听过……”

童谣突然变调,节奏加快如心跳过速:

“七个小齿轮转呀转,

镜中倒影举起雕花刃,

宿主的心脏在旧表震颤,

当拨浪鼓停血月暗淡,

第七个打开镜中门环——

所有灵魂困在1990年的秋晚。”

林深的旧表碎片突然全部飞起,在镜面上拼成祭坛的“X”形。他看见镜中世界的儿童房里,七个戴面具的小孩围着篝火跳舞,每个小孩的胸口都嵌著齿轮心脏,而中央的男孩(07号)摘下乌鸦面具,面容与他在卷宗里看见的本体分毫不差。

“看窗台!”苏晴的机械义肢突然恢复,指向积灰的窗台,那里摆着七个拨浪鼓,其中三个沾著新鲜血迹,分别对应01号(割喉)、05号(绞刑)、06号(分尸),“接下来轮到02号、03号、04号——”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第四个拨浪鼓的鼓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她的“L”形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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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的军刀突然抵住林深咽喉,迷彩服下的肌肉绷紧如钢铁:“童谣里的‘第七个困在镜中’说的就是你!十五年前,你父亲用我们的核心制造镜像体,现在轮到我们用你的心脏,让小羽复活——”

童谣突然停止,吊床铃的最后一声碰撞在空气中凝固。林深的旧表碎片掉在地上,拼成“1990.10.15 24:00”的字样,而儿童房的镜子突然发出细碎的裂痕,镜中世界的拨浪鼓开始逆向转动,童谣以倒放的方式重新响起:

“……打转镜中在远永个七第

……烂里酒毒脏心的个三第

……畔谷深进滚颅头的个四第

……栏厅镜在吊索绞被个五第

……剜刀中镜被头舌的个二第

……坛祭在倒喉割被个一第

转呀转轮齿小个七”

“倒放的童谣在透露逃生密码!”苏晴捡起鼓槌,发现槌头刻着与旧表相同的“07”,“每个死?方式倒过来,就是实验室逃生舱的坐标——深谷畔(04)、镜厅栏(05)、毒酒烂(03)……”

林深的旧表碎片突然嵌入镜中世界的拨浪鼓,镜中儿童房的墙壁裂开,露出通向1990年实验室的青铜阶梯。童谣的倒放声中,他听见父亲(X先生)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深儿,童谣的最后一句才是真相——‘所有灵魂困在1990年的秋晚’,只有毁掉镜中世界的时间锚点,才能让现实世界的齿轮重新转动。”

张强的军刀突然掉落,他盯着窗台的拨浪鼓,发现第四个鼓面的“L”形血手印正在变成“07”:“小羽的拨浪鼓在镜中世界动了!她的核心……在引导我们去祭坛!”

苏晴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镜子,镜中陈雨人格正把最后一个拨浪鼓(07号)按进祭坛凹槽,而现实中的窗台,第七个拨浪鼓(原本空白)的鼓面,不知何时浮现出林深的脸,眼睛被刻成齿轮形状:“童谣杀人的真相是——我们早就是镜中世界的提线木偶,拨浪鼓的每声脆响,都是核心被吞噬的倒计时。”

儿童房的镜子突然全部破碎,玻璃碴在地面聚成祭坛形状。林深的旧表碎片自动排列,拼成句血字:“当童谣唱完第七段,宿主将永远成为镜中童谣的主角”。他抬头,看见镜中世界的自己(X先生)正摇晃着拨浪鼓走来,每一步都踩在实验体的编号上,而他手中的鼓面,映着苏晴被割喉的画面。

“林深!”苏晴的呼喊混著血月的嗡鸣,“童谣里的‘第七个’不是你,是镜中世界的X先生!我们必须在拨浪鼓停转前——”

她的话被拨浪鼓的最后一声脆响打断。窗台的七个拨浪鼓同时停止,鼓面的血字连成行:“23:59,祭坛见”。林深的旧表碎片突然全部消失,口袋里只剩下张纸条,上面是林婉的字迹:“童谣是镜中世界的最后屏障,打破它的方法,是让宿主亲自唱出反转的旋律……”

镜中世界的阶梯突然浮现,童谣的倒放声越来越清晰。林深握紧苏晴的手,发现她掌心的钥匙图案正在与拨浪鼓共鸣,而张强的条形码不知何时变成了“07-04”,正机械地走向镜中阶梯。

“该去祭坛了。”林深的声音混著齿轮转动的余韵,“童谣的每段死?,都是镜中世界对我们的警告——但第七段的‘困在镜中’,或许正是打破循环的关键。”

当他们踏出儿童房,走廊的壁画突然全部变成童谣场景,画中人的眼睛随着他们转动,而在壁画尽头,戴乌鸦面具的人正摇晃着拨浪鼓,鼓面渗出的血水,正将“第七个”的歌词,改写为“林深,镜中永恒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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