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镜像审判(1 / 1)

镜厅的穹顶在血月下裂开,直径十米的审判镜从天花板缓缓降下,镜面泛著水银般的冷光,将七名实验体的倒影压缩成扭曲的光斑。林深的旧表碎片在掌心发烫,齿轮纹路与镜面边缘的月相图完全重合——那是1990年实验日志中记载的“灵魂称量装置”。

“抬头看镜。”管家的机械音从镜中传来,却没有实体。苏晴的机械义肢突然被吸入镜面,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手术台上挣扎,白大褂医生(X先生)用雕花匕首划开她的胸口,取出刻着“02”的齿轮心脏,而镜中苏晴的眼睛,是陈雨人格特有的银灰色。

“这不是记忆……”她的声音在颤抖,“是镜中世界在改写我的过去——”

张强的军?“当啷”落地,镜中倒影显示他正戴着乌鸦面具,将小羽的手指标本泡入福尔马林。他的条形码“06”剧烈闪烁,迷彩服下露出与X先生相同的钥匙形刺青:“不……我不是凶手!”

林婉的机械义肢卡住镜面边缘,镜中她正在给03-01号标本(女儿小雨)注射失忆药剂,而现实中的她,后颈的条形码“03”正在被“00-01”覆蓋:“当年我签了保密协议……他们说小雨会被送去孤儿院——”

林深的倒影最恐怖:他看见自己站在祭坛前,割开本体的胸膛,取出旧表齿轮嵌入自己心脏,而本体的眼睛,是与他完全相同的人类瞳孔。旧表碎片在镜面上拼出“你才是杀死自己的凶手”,血字边缘的齿轮,正是他此刻掌心的纹路。

“审判镜照出的不是罪恶,是被封存的实验真相。”林深的声音混著齿轮转动的回响,“X先生用我们的负罪感作为燃料,驱动镜中世界的核心。”他指向镜面中央的祭坛投影,七名实验体的倒影正在将心脏放入凹槽,“当七面审判镜同步,祭坛的灵魂收割就会开始。”

苏晴的倒影突然举起匕首,?刃上的“02”变成“07”:“陈雨人格说,审判镜是镜像体的最终筛选——只有承认自己是怪物的人,才能成为镜中世界的新神。”她的机械义肢突然掐住自己咽喉,倒影的动作同步现实,“杀了我,林深!镜中苏晴早就死了——”

“住手!”林深的旧表碎片嵌入镜面,镜中苏晴的匕首停在半空。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两半:一半是戴白大褂的X先生,另一半是躺在冰柜里的本体,“审判镜的本质是量子叠加态,我们既是实验体,也是受害者。”

张强的倒影突然从镜中伸出手,抓住他的军?刺向林深,而现实中的军?,不知何时指向了自己的心脏。镜中他未婚妻小羽的标本正在说话,声音混著防腐剂的气泡:“强哥,你当年签了实验协议,用我的核心换了钱——”

“不可能!”张强的怒吼震得镜面泛起涟漪,“我明明是被绑架的——”他的条形码突然变成“04”,小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编号04-01,自愿参与镜像实验,换取妹妹的医疗费……”

林婉的倒影突然抱住03-01号标本(小雨),镜中实验室的场景显示,她亲手给女儿注射了机械心脏:“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他们会把你变成标本……”现实中的她,机械义肢正在渗出与标本相同的黑色机油,“审判镜在逼我们承认罪行,好让核心顺利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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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旧表碎片突然全部飞起,在镜面上拼出完整的实验日志:“镜像审判的终极目的,是让宿主在愧疚中自愿交出心脏——而你,07号,即将在镜中看到自己的诞生时刻。”

镜面突然切换场景,1990年血月之夜的实验室浮现:X先生(林深父亲)将本体(真林深)的心脏放入祭坛,镜中倒影(现林深)的胸口自动裂开,嵌入旧表齿轮。父亲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深儿,镜中世界需要一个完美的宿主,而你,是唯一能承受七颗核心的容器。”

“不!”林深的旧表碎片爆发出强光,“我不是容器,是本体创造的镜像体!”他指向镜面,那里的倒影正在吸收其他实验体的核心,“审判镜想让我成为第二个X先生,但我拒绝——”

审判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镜面出现裂痕,镜中世界的祭坛核心开始崩塌。苏晴的机械义肢恢复自由,匕首刺向镜面中央的“X”形投影,陈雨人格的黑雾趁机涌出:“趁现在!审判镜破碎时,镜中世界的规则会暂时失效——”

张强的军?劈向自己的倒影,镜中他未婚妻的标本突然苏醒,条形码变回“06”:“强哥,毁掉审判镜,镜中世界的记忆就会消失!”

林深的旧表碎片在掌心重组,形成把能划破镜面的齿轮匕首。他终于明白,审判镜映照的不是罪恶,而是每个人心中的“镜像选择”——接受镜中世界的永生,还是守护现实世界的残缺。

“动手!”他将匕首刺入镜面中央,裂痕如蛛网扩散,镜中祭坛的齿轮心脏发出哀鸣。苏晴和张强的倒影从镜中跌落,现实中的他们发现,审判镜的裂痕里,正露出1990年实验室的逃生舱,舱门显示的时间:1990年10月15日23:59——实验本该结束的时刻。

“走!”林婉的机械义肢拽住女儿的标本,“审判镜破碎后,镜中世界的时间锚点只剩十分钟!”

当众人冲向裂痕,审判镜突然发出最后的强光,每个角色的倒影都在镜中跪下,交出自己的核心:苏晴的02号齿轮、张强的06号齿轮、林婉的03号齿轮……而林深的倒影,交出的是嵌在心脏的旧表齿轮。

“宿主,你逃不掉的。”镜中X先生的身影在裂痕中微笑,“审判镜的碎片,早已嵌入你们的灵魂——”

林深转身时,发现其他实验体的条形码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他相同的齿轮纹身。旧表的滴答声与审判镜的碎裂声重合,他突然意识到,镜像审判不是终点,而是镜中世界对宿主的最后警告:当你直视镜中的罪恶,其实是在与自己的存在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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