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丹明便静静地看着顾秉谦，只见他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然而，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片刻，顾秉谦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向丹明示意请他落座。

得到了天启皇帝的许可后，顾襁褓缓缓地坐回了原先的椅子上，然后端起旁边桌案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感到一阵清爽。

放下茶杯后，顾秉谦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回禀陛下，方才微臣已经向您讲述了在乱世之中的情况。”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在说话的同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的双眼，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当天启皇帝的目光与他交汇时，丹明并没有回避，而是坦然地与皇帝对视著，确认皇帝仍然在认真倾听后，他才继续说道：“接下来，微臣要讲述的便是在治世中的情况了。”

顾秉谦轻捋著胸前的胡须，兀自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一会，才转头将目光集中到丹明身上，缓缓张口，说道：“说到这治世之朝堂，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制衡之术。就如同陛下您所看到的那样，这张国纪本来是属于外戚一派的。然而，在外戚一派被魏厂臣诛杀殆尽之后，他也别无选择，只能依附于西侧集团了。”

说到这里，顾秉谦略微停顿了一下，给丹明留出一些时间来理解他的话。接着，他继续说道：“那么，所谓的制衡，陛下您只需要在维护好?姓的利益的基础上，同时保持东西两个集团之间的利益平衡即可。”

“维护?姓的利益？”丹明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说法让他感到有些困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何要在维护好?姓利益的基础上呢？朕实在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还望顾爱卿能够为朕解惑。”

顾秉谦微微一笑，拱手向丹明行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就不再赘述那些枯燥乏味的‘君轻民贵’之类的陈词滥调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谓必须在维护好?姓利益的基础上，其实就是说，皇家的利益实际上是与?姓的利益紧噸相连、相互依存的。”

丹明听到这里，越发觉得好奇，连忙追问道：“这究竟是为何呢？还请顾爱卿详细解释一下。”

顾秉谦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启禀陛下，按照太祖朝的观点来看，君主就如同牧场的主人，官吏则如同牧场里的黄犬，而?姓则好比是陛下所饲养的马牛。”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有意给丹明留出一点时间来思考，然后继续说道：“陛下若能如牧场主人般善待?姓，关怀他们的生活与利益，?姓自然会如马牛般辛勤劳作，为国家创造无尽财富。而官吏们作为陛下的得力臂膀，理应如黄犬般忠诚地守护这片牧场，确保?姓生活安定有序。如此这般，整个大明必将繁荣昌盛，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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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明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震，他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要透过这话语看到说话之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将官吏比作黄犬，将百姓视为马牛，这种比喻让丹明感到十分刺耳。

这岂不是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被当作人来看待？

丹明暗自思忖著，心中的不满情绪愈发强烈。他觉得这种观点不仅荒谬，更是对人性的一种亵渎。然而，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立刻表露出来，只是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厌恶的神色。

这一抹厌恶之色并没有逃过顾秉谦的眼睛，他立刻察觉到了丹明的情绪变化。顾秉谦拱手行礼，语气谦逊地说道：“如此之法，自秦以来，皆是如此。倒不如说，自秦以来，我大明的百姓还是活得最好的。”

丹明听了顾秉谦的话，心中更是不以为然。他心想，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将不合理的事情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一般。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反驳顾秉谦，而是沉默不语。

顾秉谦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丹明的不满，他继续说道：“陛下莫不是以为……皇帝需要与官员站在一起？”

这句话让丹明有些哭笑不得，他意识到顾秉谦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

丹明深吸一口气，面对着顾秉谦，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然而，在那一瞬间，他的话语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顾秉谦毕竟是一个来自古代的人，受到传统教育的影响，对于“人人平等”这样的观念，恐怕是难以理解的。

恐怕在顾秉谦的眼中，皇帝一个人高高在上。而百姓与官员一起是皇帝的犬马牛羊，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百姓则是被统治的对象，这种等级分明的观念早已在他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若是丹明直接开口表达“人人平等”这种观念，那么，这顾秉谦说不定会在心里暗自揣测，皇帝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甚至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有谋反之意。如此一来，不仅会让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得尴尬，更可能会引起顾秉谦的警觉，使得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丹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想让人们接受这样的观念，实在是太难了。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挥了一下，示意顾秉谦不要过于紧张，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意思。然后，他微笑着对顾秉谦说道：“顾爱卿，不必担忧，还请继续将东西两个集团的制衡之术讲给我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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