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去健身房前绕到商场买了件连体平角泳衣，像改良版的潜水服。
停完车走上去，一出电梯就看到小赵站在门口等著，看到她热情地招手：“秦老师！这里。”
小赵没看到周自横，不知道他还来不来，只能当作无事发生，带秦满去见原先的教练。
教练姓钟，宽肩窄腰的白皮薄肌帅哥，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解释说正在给小朋友上课，半个小时后结束，秦满表示没关系，她可以先去换泳衣。
换完泳衣秦满就坐在池边的长凳上等教练下课，他的学生是个小女孩，小姑娘已经可以在水里游起来了，只是好像姿势不太标准，前进的有点慢，他耐心地拉住小朋友的手，调整并拢的手指，再做出划水的姿势让孩子模仿。
半个小时后水里的人走上岸来，走向秦满：“走吧，秦同学，我们上课去。”
当久了老师，突然做学生还有点不适应。
走到泳池边后前面的人就坐下了，并示意她也坐：“下水前，我们先讨论一下你对水的看法吧。”
秦满本身不怕谁，但是她的眼睛、耳朵、鼻子怕。小时候去泡温泉，被大人托著平躺在水里，耳朵眼睛进了很多水，导致她有很大的阴影。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自己没戴泳镜，但今天也未必用得到，索性不管。
“你是怎么想起学游泳的？”
秦满歪头想了想：“消磨寒假的时间？”
“寒假啊，多么令人羡慕的词啊。”男人双手反撑在地上，呈现放松的姿态，“我呢，是为了体验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感。”
秦满产生好奇，凑近了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你发现你可以随意支配自己身体的时候，就会获得满足感，这让你意识到你可以做很多事，所以，我学了游泳、潜水、滑雪，还喜欢骑摩托。”
秦满骨子里是向往这样的生活的，她自己不太擅长规划自己的生活，大多数时候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所以很敬佩自律的人。
“哇！那你也太酷了吧。”发自内心的赞叹。
“你也可以的。”男人的声音特别坚定，加上他的个人经历，极易让人信服。
远处的玻璃外，周自横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有说有笑。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秦满，在其他异性身边的秦满，很陌生，但秦满好像很快乐。
小赵在不远处，周自横招手示意：“给她拿个新泳镜。”
接下来两人入了水，这节课先练呼气吸气，秦满站在水里，双手按在池边，做好准备姿势。
“是不是没戴泳镜？”
秦满有些不好意思，刚准备开口解释，男人拿起自己的冲洗干净，扶着她的头轻柔地戴上：“先用我的吧。”
装备完毕的秦满站在一旁，男人歪头笑看她：“你的头好圆啊，像一颗卤蛋。”
秦满忍不住笑出声，最后的那点陌生也被驱散：“谢谢夸奖，我不会骄傲的，钟老师。”
头慢慢往下，快要接触水面时，秦满感受到不安全感，池边人来人往，水渍很多，双手一用力就感到滑腻，她只好抬头表达担忧：“你能不能抓住我的胳膊？地上有点滑，我怕入水后会站不稳。”
男人没说话，只是下一秒就站在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臂。秦满回忆著刚学的口诀慢慢进入水中，待面部全部入睡再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看到他的腹肌在水下的样子。
钟子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一见钟情，那天秦满走进包厢，略带尴尬和害羞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本以为是周自横的暧昧对象，但看来应当只是朋友。而现在，他在教喜欢的人游泳，于是他庆幸自己有健身的习惯，有一副好身材可以吸引对方。
周自横拿着没送成的泳镜走了。
课程结束后秦满收拾完准备离开，赶上钟子斯下班，两人同行一段路。
“教练，方便加个微信吗？”秦满觉得她这个教练性格真好，想交个朋友。
扫码通过，秦满正准备上车，被身后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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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斯站在灰色的杜卡迪前，腰侧夹着头盔问：“来感受一下吗？”
摩托？好啊，她正好没坐过。
“可是……你好像没有多余的头盔。”秦满只看到了一个。
“有个备用的，在休息室，我去拿。”
刚坐上去，秦满就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手是真没地方放。
“抱紧我。”前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秦满磨磨唧唧，有些纠结，这不是占他便宜嘛。没过几秒，她的双手已经抱上钟子斯的腰了，南城的冬天不太冷，今天温度挺高，所以手上的触感很真实。
行驶在路上，感受两旁的风声和风速，有着别样的刺激。回到停车场秦满脱下头盔道谢，面前的人却不接，看着她说：“我叫钟子斯，钟子期的钟子，逝者如斯的斯。”
秦满惊觉，原来她还没问过他的名字，又想起自己也并未自我介绍，于是开口。
“秦满。”但对方却叫出了她的名字，“我可以追你吗？”
啊？这这这……秦满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这算是表白吗？人生第一次，被表白？
“不管你?不同意，我追定你了。”钟子斯补上一句，“好了，回家吧，注意安全。”
随后接过头盔。
秦满又在车里坐了很久，目送著那辆杜卡迪驶离视线。
“咚咚咚！”
转头看去，周自横站在外面，“下来”两个字她听的很清楚。
“谁教你去飙车的？”
他都看到了。
“我没有。”秦满并不认为那是飙车，车速并不快，钟子斯减速了。
“你知不知道摩托车很危险？出事了你怎么办？靠那个头盔保护你吗？只顾头，身体不要了？”语气很冲，让人难以接受。
“我说的很清楚了，没有飙车，车速不过四五十码。”秦满头一次觉得周自横无理取闹。
“这次四五十，下次呢？下下次呢？”
秦满懒得争执，转身就开车门上车，手却被拉住，周自横用力一?，秦满只得踉跄往前几步，多亏周自横没有收回胳膊她才稳住，随即“嘭”的一声，周自横空出来的那只手用力推上了车门。
秦满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也不愿意?他生气，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憋著一股委屈。
“你保证，没有下次。”语气已经不那么生硬，但依旧与温柔不沾边。
秦满想，也许是周自横看到过什么摩托车出事的新闻，一时情急，她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没道理怨恨他的关心，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可以走了吗？”
周自横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秦满回身拉车门。
“秦满。”身后淡淡一句。
秦满停下来，不回头，也不说话。
“你出了事，我没办法跟你爸妈交代。”
“嗯。”了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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