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晚上九点,景黎和裴砚舟在纽约踏上了回首都的飞机,飞了十四个小时,在十九号中午十二点多落地首都机场。
裴砚舟背着包,手里却拖着一个超大号粉色行李箱,回头率还挺高。
景黎只背着一个香奈儿斜挎包走在前面。
出了机场门口,两人并肩站着:“你箱里装什么东西,这么沉?”
“买给我爷爷妈妈还有你爸妈,以及国内朋友的礼物啊。”景黎心情好,眉眼笑的像月牙。
她点开咚咚作响的微信,陆瑾文问她这会儿是不是落地了。
景黎:嗯嗯,到了,学长。
陆瑾文:想来你应该不用我接机。
景黎:是不用。
景黎:裴砚舟的母亲会来接我们。
裴砚舟就站她后面看着她和陆瑾文聊的欢乐,脸还是沉了沉,他伸手拽住她卫衣帽子。
景黎扭头看他:“干嘛?”
裴砚舟把行李箱还给她:“自己推。”
我帮你拿行李箱是为了让你方便和陆瑾文聊天的?
他扔下行李箱,两条长腿一迈,冷脸走了。
帮她推一下怎么了?
景黎想踹死这只狗。
来接机的是裴母,打扮时尚拉风,保养得好,张扬美艳极了。
景黎的母亲白英和裴母恰恰相反,留着短发,高冷严肃,话不多。
被那么多人娇宠著景黎从小很渴望母爱,想得到她的认?,白英却对她很严厉,和裴砚舟一样,不会没原则惯着她。
这三年,母女见面太少,联系也少,景黎有时会怀疑自己对她来说是不是根本不重要。
裴母见到两人从机场里出来,高兴的迎上去,没给裴砚舟一个眼神,直接抱住了景黎。
“黎黎,快,让阿姨瞧瞧,是不是瘦了?”
裴母拉着人儿左看右看,好似景黎才是她女儿,隔壁这位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景黎热情回抱:“阿姨,我好着呢。”
裴母:“哪好了,腰细的一掐就断似的,都怪阿姨没用,没能让舟舟回去和你住照顾你。”
要是裴砚舟乐意和她住那才有鬼。
景黎还是告状:“阿姨,裴砚舟他刚才行李箱都不帮我拿。”
裴母便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妈妈不是从小教你对黎黎要宠要爱护的吗?”
这话裴砚舟听的耳朵都要起茧,没应,默默坐上副驾驶位。
见裴砚舟这个态度,裴母更心疼景黎了,她又刮了人一眼,这儿子真靠不住。
景父成了植物人后,因两家几十年的世交关系,裴家便举家搬迁到了景家隔壁,景黎出国念书以后,很多时候是裴母照应独居在家的景老爷子。
回到翠园家里,景黎看到白发苍苍,穿着中山袍的景老爷子,鼻尖一酸:“爷爷。”
景老爷子:“你别把你眼泪抹我衣服上,贵着呢。”
景黎:“……”
她还是缠着自家爷爷撒了好一会的娇。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爱撒娇。”景老爷子话是这么说,眉眼慈祥不已。
今天这顿接风洗尘宴,除了白英没在,裴家两老,裴父都在。
餐桌上,他们一直在给景黎夹菜。
裴奶奶:“黎黎瞅著瘦了很多,在波士顿是不是没按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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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眨着眼睛撒谎:“我按时吃饭了。”
裴爷爷跟着问:“黎黎的胃病没有再犯了吧?”
“没呢。”
裴砚舟听了想笑,没拆穿她。
要是让这几位长辈知道景黎在波士顿根本没有好好按时吃饭胃病还犯了,肯定又要指责他几句。
景黎就坐在他旁边,余光瞥见女人过分纤细的手腕,他突然又有些烦,当初要是不搬出去盯着人是不是就没这些问题?
可景黎是成年人,他当初那么烦她,不可能受得了和她同住屋檐下。
裴父建议:“要不给黎黎请个保姆照顾一日三餐吧?”
景黎摇头拒绝:“不用了,裴叔叔,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
说著说著,她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因为胃在隐隐作痛。
可能是许久没有吃那么重油重盐的家乡菜,本就脆弱的胃一下子不适应。
吃完饭后,景黎去了一趟洗手间,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即使吐完胃还是疼。
胃药被她装在行夌箱里面,得出去拿才行,可是现在脸白的跟鬼似的,还浑身没力双腿发软。
洗手间门被敲响,景黎吓了一跳:“我还没好。”
“开门。”
是裴砚舟的声音。
景黎这才打开门。
裴砚舟手里拿着胃药和一杯热水,身体倚著墙。
这个狗东西关键时刻还挺细心,景黎喝水把药吞下,嗓音温软地说了谢谢。
裴砚舟指责:“这就是你在波士顿不好好按时吃饭的下场。”
景黎自然意识到这三年自己在波士顿因为学业多少糟践了自己身体,可她忙起来就会下意识忘记吃饭。
“吃不下还要硬撑,你想什么呢你?”他越说越火大。
“爷爷他们夹给我,我总不能不吃吧?”
这夹的哪里是菜,是他们的爱啊。
景黎痛的站不直腰了,后背冒一身冷汗,她有些晕,往裴砚舟身上靠去。
女人靠的突然,皮肤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裴砚舟心像被人揉了一下,有些闷疼。
裴砚舟放轻语气:“还走得动吗?”
景黎摇摇头,攥紧他的衣服:“我想躺会。”
此时,景老爷子他们全在客厅里聊著天,裴砚舟抱着她从另一边楼梯上去。
二楼,景黎的卧室装修风格还是欧式复古风,点着香,一股淡淡的甜橘味弥漫着。
躺下后,她终于好受些了。
裴砚舟给她预约了协和医院明早的检查,脑子里计划著接下来这段时间得把人得胃给养好些。
“裴砚舟。”
“?裴砚舟干嘛?”
“你以前要是能像现在这样对我好,我肯定喊你哥哥了。”
裴砚舟轻呵一声:“你现在喊也行,没我你已经晕死在洗手间里。”
他话是这么说,却自认为了解景黎的性子,她那么讨厌自己,不可能会喊。
这个男人平时还是贱贱的,最近心情还总来大姨妈一样变化无常,一会冷一会热。
但关键时刻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多了种没血缘,可亲如家人的感觉了。
景黎感动之下,娇着声音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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