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温莎站在伦敦上流社会的沙龙中央，胸前的金丝领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的未婚妻伊丽莎白——那位向来眼高于顶的约克郡伯爵千金，此刻正挽着他的手臂，颈间那串金绿宝石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翠绿与血红的异彩。

"亲爱的查尔斯，这真的是埃及艳后的遗物？"一位公爵夫人忍不住用扇子掩住惊呼。

查尔斯优雅地举杯："据说是克里奥帕特拉七世献给凯撒的定情信物。"

他故意瞥了一眼不远处面色铁青的法国领事夫人——那位曾出价十万英镑求购的贵妇，此刻正死死盯着伊丽莎白的项链。

这场由珠宝引发的风暴，让温莎家族在伦敦社交季的地位陡然攀升。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小天，此刻正躺在精武门后院的藤椅上，翻看着查尔斯从英国寄来的感谢信，信笺上还沾著威士忌和雪茄的气息：

"Zhang，你改变了我的命运。附：带薪休假五日，望笑纳。——C.W."

张小天轻笑一声，信纸在指尖燃成灰烬。

休假第一天，天刚蒙蒙亮，精武门的演武场就响起了破空声。

霍原甲披衣推窗，只见张小天赤裸上身，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舞得泼水不进。刀风卷起满地落叶，竟在半空中绞成绿色的漩涡。最令人心惊的是——那重达八十二斤的大刀在他手中，轻若柳枝。

"这是…王五大哥的'回风拂柳'？"霍原甲瞳孔骤缩。

当年"大刀王五"凭此招横行北地，刀势如狂风卷雪，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杀机。霍原甲自己苦练一年才摸到门槛，而张小天不过看了几眼刀谱。

"不对！"农劲荪突然抓住霍原甲的手臂，"你看他的步法！"

阳光下，张小天的双脚时而如蜻蜓点水，时而似老树盘根。每当刀势将尽时，他的足尖总会诡异地一拧，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出新的刀路——这分明是霍家迷踪拳的"叶底藏花"步！

"轰！"

一刀劈下，三丈外的水缸应声而裂。不是被刀刃劈开，而是被刀风震碎的！

"音爆！"刘振声失声叫道。他记得师父说过，只有将速度和力量都练到极致，才会引发空气爆鸣。

霍原甲的手指无意识掐进了窗棂。

"原甲，这是王五的那把大刀吧？"农劲荪眯起眼睛。

霍原甲点头，喉结滚动："王五兄遇害前，托人将刀谱和佩刀送到精武门…"他说不下去了。那把刀他亲手试过，全力挥舞不过三十招就会力竭。而张小天已经练了两个时辰！

"师傅，您觉不觉得小师弟用刀的样子很像一个人？"刘振声突然开口。

演武场中，张小天正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奇怪的是，本该刚猛无俦的招式，在他手中却多了三分绵柔。刀锋在离地三寸时陡然变向，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光——这分明是刀法中最高深的"刚极生柔"！

"武状原张三甲！"农劲荪和霍原甲异口同声。

那位光绪年间的末代武状原，正是以"百斤大刀舞若飘羽"著称。史料记载他独创的"回马问天"式，能在0.3秒内完成三个战术动作6——此刻张小天旋身变招的速度，竟与记载如出一辙！

"但张三甲二十年前就病逝了…"霍原甲喃喃道。

农劲荪突然压低声音："你记不记得，张三甲临终前编写的《新武典》残卷里提过'海纳百川'四字？"

霍原甲猛地转头。

第五天傍晚，张小天终于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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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肌肉上覆著一层细密的盐霜，那是汗水蒸发后的结晶。奇怪的是，八十二斤的大刀在他掌心旋转时，竟发出风铃般的清响——这是将兵器练到"人器合一"的境界才会有的共鸣。

"师父。"张小天抱拳行礼，却发现霍元甲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天赐…"霍元甲深吸一口气，"你可知张三甲当年为何能成为武状元？"

张小天一怔。系统灌输的武学知识里，确实有这位末代状元的资料：

"因为他把形意拳的'崩劲'融入了刀法，还参考了西洋火枪的射击原理。"

全场寂静。

霍元甲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释然："好一个'海纳?川'！当年张三甲主张'器械为用，心法为本'，你倒比他走得更远——竟把迷踪步的'乱环诀'化入王五刀法！"

张小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他确实无意识用了迷踪拳的步法。

"师父，我发现所有武术到最后，发力原理都是相通的。"他随手比划，"王五刀法的'回风式'要腰马合一，迷踪拳的'云手'讲究肩胯同转，而西洋拳击的勾拳…"

"等等！"农劲荪突然插话，"你说发力原理？"

张小天点头，突然跃起三丈高。在半空中，他的身体诡异地扭转，大刀划出一道闪电般的Z字轨迹——这分明是张三甲《新武典》里记载的"崩拳三连击"变招！

落地时，他的足尖在青砖上点出七朵梅花状的裂纹。这是将迷踪步"七星遁"融入刀法的明证！

"怪物…"霍廷恩小声嘀咕。

深夜，霍元甲独自在祠堂擦拭王五的灵位。

"王五兄，你看见了吗？"他对着牌位轻声道，"你毕生追求'刀如臂指'的境界，竟被一个学刀五天的孩子做到了…"

香炉里的线香突然齐齐折断。

霍元甲猛地回头，只见张小天跪在门槛外："师父，弟子僭越了。"

"不，是为师狭隘了。"霍元甲扶起他，眼中精光暴射，"你可知我为何苦练迷踪拳三十年？"

不待回答，他突然一掌劈向供桌。桌上的烛火应手而灭，但烛芯竟未折断——这是将刚猛力道转化为阴柔的至高境界！

"因为我总想着，要把霍家拳练到前无古人。"霍元甲苦笑，"却忘了武术的真谛，本就在'变'字上。"

张小天心头剧震。历史上霍元甲正是在这个时期开始改良迷踪拳，最终创立精武体操会1。难道自己的出现，反而加速了师父的顿悟？

"从明日起，"霍元甲的声音斩钉截铁，"你和我一起重新编撰迷踪拳谱。我们要把西洋解剖学、张三甲的战术思想，还有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发力理论，统统写进去！"

月光穿透云层，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竟隐约呈现龙虎交缠之象…

正当精武门沉浸在武学突破的喜悦中，上海法租界的一栋洋楼里，那位没能买到"太阳神的眼泪"的领事夫人，正将一封信交给黑衣忍者。

"告诉武田先生，"她抚摸著空荡荡的脖颈，法语中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那套首饰的宝石很值钱。"

窗外，黄浦江的汽笛撕破夜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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