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假期转瞬即逝。

清晨，张小天站在温莎洋行总办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黄浦江上往来的商船。查尔斯还在英国筹备婚礼，临走前将洋行的管理权全权交给了他。

"张先生，这是今天的货物清单。"

秘书玛丽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她是个中英混血，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和英语，办事干练，深得查尔斯信任。

张小天随手翻开文件，目光在"樱丸号"的报关单上停留了片刻。

"这批'机械零件'的关税怎么比上个月低了20%？"

玛丽压低声音："日本领事馆施压，海关不得不让步。"

张小天冷笑一声，拿起钢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通知码头，这批货要'特别检查'，按最高标准来。"

玛丽会意地点头。所谓"特别检查"，就是要把每箱货物都拆开清点——这足以让日本人的军火运输计划延误至少三天。

刚处理完文件，门房匆匆跑来："张先生，法国领事夫人求见。"

张小天眉头一皱。这位夫人自从"太阳神的眼泪"事件后，就对他格外"关注"。

"请她进来。"

片刻后，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先于人飘了进来。法国领事夫人艾玛·德·罗什福尔穿着最新款的巴黎时装，手持象牙柄折扇，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张先生，冒昧打扰了。"她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法国腔调。

张小天起身相迎："夫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艾玛优雅地落座，扇子轻摇："我听说查尔斯把洋行交给了你？真是...令人意外。"

她故意在"意外"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张小天不动声色地倒茶："承蒙查尔斯先生信任。"

"信任？"艾玛突然凑近，蓝眼睛里闪著狡黠的光，"还是...控制？"

午后，张小天亲自到码头监督"特别检查"。

工人们正将"樱丸号"上的木箱一个个撬开。正如他所料，所谓的"机械零件"全是枪械部件，只是巧妙地伪装成了纺织机械。

"张先生！"一个海关官员慌张地跑来，"日本领事带着宪兵来了！"

张小天整了整西装领带，从容地迎向气势汹汹的日本领事团。

"岸本先生，有何贵干？"

日本领事岸本龙一阴沉着脸："张桑，你这是故意刁难大日本帝国的合法贸易！"

张小天笑容不变："按照《辛丑条约》补充条款，所有敏感物资都必须开箱检查。还是说..."他故意拖长声调，"这些不是普通机械零件？"

岸本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

当晚，张小天在办公室审阅文件时，玛丽悄悄递来一张纸条。

"张先生，这是我从法国领事馆偷看到的。"

纸条上是一份密电的丳本：

"目标疑似掌握超前工艺，建议活捉审问。——W"

张小天瞳孔微缩。W显然是指武田幸雄，而"超前工艺"八成是指那套首饰的现代切割技术。

"玛丽，你为什么要冒险帮我？"

这个干练的混血姑娘咬了咬嘴唇："我父亲...死在虹口道场的地牢里。"

深夜，精武门内。

霍元甲听完张小天的汇报，眉头紧锁："日本人、法国人都在盯着你，太危险了。"

农劲荪吐著烟圈："要不让天赐暂时避避风头？"

张小天却笑了："师父，现在反而是最好的机会。"

他展开一张码头平面图："武田想抓我，一定会亲自出马。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月光下，师徒三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成一幅战术沙盘。

（六）武田的陷阱

三天后的雨夜，张小天"独自"走在码头仓库区的小路上。

黑暗中，十几个黑影从集装箱后闪出。为首的正是武田幸雄，他把手缠着绷带——那是上次被张小天打断的骨头还没痊愈。

"张桑，久等了。"武田的日语带着嘶嘶声，"这次没有英国佬保护你了。"

张小天佯装惊慌地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武田一挥手，忍者们的锁链已经封住了所有退路："我要知道，你那套首饰是从哪来的！"

就在锁链即将缠上张小天的刹那——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武田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把肩爆出一朵血花。高处集装箱上，玛丽举著的狙击枪还在冒烟。

更让他胆寒的是，周围仓库的屋顶上，突然站起数十个持枪的精武门弟子！

张小天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武田先生，您听说过'请君入瓮'吗？"

他的指尖，一枚刻着"W"字的铜牌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那是从玛丽父亲尸体上找到的虹口道场刑讯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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