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奔溃的李老栓(1 / 1)

刘寡妇听不下去了,扑过来尖声大骂。

“你个死老婆子!你嫁给老栓是你福气!你现在一个破包带两个娃,还敢大言不惭?!”

“我大言不惭?”张翠娥猛地转身,冷笑着一字一句回敬:

“你要是真有种,就别等我离婚才来贴上来!”

“你这副贱兮兮的样儿,搁在咱村头猪圈里都嫌脏!”

“你整天涂得跟抹布一样,掐著嗓子跟麻雀打鸣似的,男人要看你,那也是瞎了眼!”

她步步逼近,声音越来越冷:

“你以为我在这儿煮饭,是等你们来吃?”

“呵,我这是炖你们的骨头,熬你们的账单——你们欠我的一笔笔,我都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刘寡妇被骂得哆哆嗦嗦,脸都绿了,指着她嘴唇直抖:“你……你个疯子!”

“疯?”张翠娥点头,眼神一厉:“对,我疯。”

“疯得能跟你这种货色斗到底,疯得我能一把火烧了这狗窝,从头再来。”

“我连死都不怕,更别说是你们这两个寄生虫。”

这话一落,院里顿时死寂一片。

连李彩凤、李桂花都吓傻了,手里的碗都忘了端。

王婶子从墙那头探出个头来,差点没憋住笑:“呦,翠娥这话骂得……真解气啊!”

李老栓脸都黑成锅底了,嘴唇发抖:“张翠娥你别太得寸进尺!”

张翠娥冷笑:“我就问你——钱分不分?”

“你要不分,我现在就去镇里——举报你藏匿家产、重婚通奸、虐待原配、谋划恶意驱逐。”

“我一个老娘们不要脸不要命,你这点‘李家门风’,我能一口唾沫给你浇灭信不信!”

李老栓冷笑着转身:“你不是要分钱吗?我这就拿给你!”

他大步冲进屋,嘴角还挂著几分轻蔑——

“就你?张翠娥?还想跟我斗?我私房钱藏得密实得很,连耗子都找不着!”

他脑子飞快转着:后窗砖缝一?八,床板底两?五,锅灶后面还有七十六块散钱,最不济自己存摺里还有两千六?块,满打满算,够她滚出这个家了。

他眼睛一亮,直奔炕角,熟练地掀起破草席,抠开床板缝。

结果,一掌按下去——

空的。

他愣了一下,眉头一挑,皱着脸往里再伸——

还是空的。

他呼吸一滞,脸色瞬间收敛,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地方。

他连忙爬到灶台前,一手搬砖,一手抠泥,指甲缝都磨破了,汗顺着脖子流下——

什么都没有。

他眼神开始发红,直奔后窗,扒下砖缝,扒开灰尘,往里面伸手一掏——

空空如也,连根老鼠尾巴都没有!

“呯!”他猛地把砖砸回墙里,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呼吸急促,嘴巴不自觉张开,像是活活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藏好了!她不可能知道!”

他冲进屋,把柜子掀翻,抽屉拉开,锅盖都掀了几次,最后像疯了一样,把刘寡妇那点脂粉水都翻出来——

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此时的李老栓,已经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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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喉咙发干、后背出汗、胃里翻江倒海,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只剩一句话在脑壳里炸来炸去:

“完了……钱没了,全没了!”

他扑到门口,指著还坐在院子里削土豆皮的张翠娥,声嘶力竭地吼:

“张翠娥!!是不是你把我钱偷了?!!”

张翠娥手里的刀没停,头也不抬,声音带着轻飘飘的讽刺:

“你家钱不是你一直紧著藏吗?”

“我偷......连家里的鸡一天下几个蛋你都管的清楚,我能偷得了吗?”

她语气不重,却句句都像钉锤,一锤接一锤地砸在夌老栓的头顶。

“你该不会是不想分吧。”

“行,你这个杀千刀的,为了不给我分钱,现在都开始污蔑我偷钱了。”

“你要真觉得我偷了,报警啊。派出所就在镇口,来回不超五里地。”

“我倒想看看到底公安是给你找钱,还是判你私藏家产、离婚不分养破鞋?”

夌老栓听得额头血管暴跳,像一口锅盖被炸得稀碎,脸色红青交加,嘴皮子直抖:“你、你个毒妇——”

刘寡妇也炸了,脸肿得跟蒸馒头似的还凑上来骂:

“翠娥你有毒是不是?!你个疯女人,你是不是天生就是来克男人的——钱都藏得好好的,全让你卷走了!你咋不直接把这房子也烧了得了?!啊?!”

张翠娥这时终于抬起头,眼神幽冷,笑得一点不带感情。

“你们俩这唱双簧倒挺默契。”

“我张翠娥行得正,坐得直,咱们现在就是报公安,谁不报谁孙子。”

夌老栓脸色发绿,怒吼著指着她:

“你、你别得寸进尺!你抢我钱、砸我脸、还想分我房子!你干脆拿刀来割我一块肉得了!”

张翠娥嗤笑一声:“得寸进尺?你怕不是对‘公平’这两个字过敏。”

“我嫁给你十六年,六个孩子是我生的,衣服是我缝的,饭是我做的,连你娘的屎尿我都擦过!”

“你现在翻脸跟我算账,说我贪你钱?”

“那我咱们就好好翻翻旧账!”

夌老栓脸色扭曲,一脚踹翻了门口的水桶,眼珠子红得像要爆出来。

刘寡妇也不甘示弱:“你别蹬鼻子上脸!你这几年在夌家吃的喝的,不比我差——要不是我们分你口饭吃,你早饿死了!”

张翠娥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得像刮骨的刀,语气森冷:

“你分我口饭吃?”

“你凭什么分我口饭吃,我跟夌老栓是合法夫妻,你一个搞破鞋的怎么有脸来说分我饭吃!”

“说白了,你们俩就是狼狈为奸、狗咬狗还嫌对方嘴臭!”

“既然你们这么不要脸,那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现在就去县里,我告你们去!”

围观村民早已经挤满了门口,个个听得热血沸腾、目瞪口呆。

赵嫂子憋不住了:“我滴妈呀,这翠娥是真敢说啊!一句不带脏字,刀刀扎心窝!”

王婶子:“你说以前我们都觉得她是个逆来顺受的死老婆子,现在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寡妇脸涨得紫红,牙齿咬得“咯吱”响,眼圈发黑,声音都带了哭腔:

“老栓!你说句话啊?她都骂成什么样了!”

就在夌老栓蹲在墙角,像一条脱水的野狗,气若游丝时——

“吱呀——”

老屋大门终于被推开。

一群人呼啦啦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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