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殡仪馆的冷藏柜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苏雯的无名指伤口还在渗血——尽管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切除了。
"这不合理..."法医用镊子夹起纱布,"切口完全没有凝血反应。"
解剖台上的女医生突然睁眼:"他在等我..."
站在监控屏幕前的林宇猛地回头——
实时画面里苏雯明明还闭着眼抽搐,
而声音继续从音响传出:"...去老宅拜堂。"
冷藏柜所有抽屉同时弹开三寸,
白色冷雾中浮现七个透明人影,
它们整齐划一地举起左手,
缺失的无名指位置都指向东南方。
[2]
暴雨中的林家老宅像座阴森祠堂。
屋檐下的白灯笼在风中摇晃,
照亮门楣上那道新鲜的劈痕——
正是骨科锤的宽度。
"三天前物业报修过。"辖区民警擦著冷汗,
"说听见这屋里有人办喜事..."
铜钱剑突然在江钰手中剧烈震颤,
剑穗上的小黄鸭无风自动。
她一脚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
堂屋正中的龙凤喜烛同时燃起幽蓝火焰,
照亮供桌上并排摆放的——
八套崭新嫁衣。
[3]
技术科的紫外线灯扫过婚床,
暗红色荧光勾勒出人形轮廓。
年轻警员声音发抖:"床单上..."
那不是血迹,
而是用朱砂混合骨灰写满的八字,
最新鲜的那行还带着潮湿水汽:
『辛未年甲午月丙戌日寅时』
——苏雯的生辰。
衣柜镜面突然映出诡异画面:
穿喜袍的张明远正在给新娘戴戒指,
而镜外现实中的婚床上,
昏迷的苏雯左手无名指伤口处,
凭空出现一圈勒痕,
就像被无形的戒指箍住皮肉。
[4]
祠堂后院古井传来拍水声。
打捞上来的不是尸体,
而是七个泡得发白的首饰盒。
每个盒子里都躺着枚金戒指,
内圈刻着相同的日期——
正是过去七年每个中元节。
最新那枚内侧还带着血丝,
戒面刻着『张氏宗祠』字样。
"这不是现代工艺。"痕检员举起放大镜,
"至少在地下埋了..."
他突然瞪大眼睛——
戒圈内侧的年款赫然是『民国七年』!
[5]
档案室尘封的家谱铺满整张会议桌。
泛黄的宣纸上记载着惊人事实:
民国七年林家少爷大婚当日,
新娘连同送亲队伍七人全部暴毙,
死因都是...
法医指著泛尸检报告的手指发抖:
"...左手无名指离断伤。"
投影仪切换到现在案件地图:
七个受害者遇害地点连起来,
正好是当年送亲队伍的路线。
而最后要完成的节点——
正是当年新娘咽气的祠堂洞房!
[6]
祠堂后院的桃树下挖出个陶瓮。
掀开红布的刹那所有警用对讲机同时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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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中整整齐齐码著八节指骨,
最新鲜的那截还连着婚戒。
技术科现场检测DNA时,
仪器屏幕疯狂滚动乱码,
最终定格在血红数字:
『100%匹配张明远』
——可他分明死在三天前!
暴雨中传来唢呐声响,
无人机航拍显示:
迷雾中有支送亲队伍正朝老宅走来,
为首的纸新郎胸前红花下,
隐约可见手术刀的反光...
[7]
洞房门窗贴满黄符剧烈震颤。
床上的苏雯开始口吐黑水,
每滩液体都凝聚成蝌蚪状的符文,
在地板上游向不同方位——
正好组成个逆向八卦阵。
而阵眼位置渗出暗红液体,
渐渐凝成『聘书』二字。
铜钱剑突然自行飞向阵眼,
剑穗小黄鸭发出刺耳鸣叫。
江钰一把扯下道袍罩住苏雯:
"这不是冥婚..."
她蘸着黑水在地上画出血线:
"...是百年怨气要找替死鬼投胎!"
[8]
祠堂房梁垂下数百根红绳,
每根都系著片带血的指甲盖。
当技术员碰到其中一根时,
整个屋顶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
那些根本不是红绳,
而是凝固的血脐带!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开始扭曲:
送亲队伍最前排的纸人突然转头,
惨白的脸上睁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镜头急速拉近时所有人都看清了——
那分明是张明远的脸!
而他手里捧著的不是聘书,
是张印着市三院抬头的胎儿死亡证明!
[9]
暴雨中炸响惊雷时发生了两件事:
祠堂所有镜子同时映出苏雯七窍流血的脸;
而现实中的她却浮空而起撞向房梁——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条打着死结的白绫!
千钧一发之际,
铜钱剑斩断白绫的同时,
林宇的手枪击碎了主梁悬挂的古镜。
镜面碎裂声中传出凄厉哀嚎,
无数黑气从镜框涌向院中陶瓮——
正好撞上江钰掷出的第八张黄符。
燃烧的符纸照亮瓮底刻着的真相:
『堕婴八具怨气不散,
需集医者?心指为引』
落款赫然是当年接生婆的绝笔!
[10]
黎明来临时雨停了。
技术科从陶瓮底部提取到微量粉末,
质谱仪显示成分与七个受害者角膜残留物完全一致——
都是朱砂混合接生婆骨灰。
而最新那层粉末里...
老法医摘下眼镜:"检出米非司酮成分。"
病床上的苏雯终于醒来。
她茫然抚摸平坦的小腹:
"我的孩子..."
床头监控仪显示妊娠反应阳性,
尽管所有检查都表明——
这位妇产科医生的子宫里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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