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泉拍卖行(1 / 1)

666号棺材铺 lb写悬疑片 2047 字 1个月前

棺木合拢的瞬间,剧痛如潮水退去。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旧货市场深处,头顶悬着数百盏人皮灯笼,照见中央高台摆着七口鎏金棺——正是黄木匠那批未完工的阴物。

“欢迎来到‘黄泉路引’拍卖会。”穿灰夹克的男人褪去伪装,露出左脸青面鬼纹,指尖勾著的“子母棺钉”滴著黑水,“在下勾魂使丙柒,负责给新庄客接风。”

台下阴影里,李寡妇抱着心脏坐在首位,腕间银镯刻着“壹”——她竟成了第一件阴物的宿主。绣娘的人皮鼓被摆在拍卖席,鼓面人皮已换新,赫然是今早卖早点的张婶。

“第三件拍品,活人执念。”丙柒敲响丧钟,两个阴差拖出个戴枷锁的中年人,正是上个月赊账买寿衣的货郎,“瞧这怨气,能炼三枚勾魂钉呢。”

台下掀起烟火,竞价声此起彼伏。我这才惊觉自己透明的手掌——原来以魂镇棺后,我已成了游走阴阳的“活阴物”。黄木匠的骸骨拄著拐杖从后台蹒跚而出,颅骨上嵌著那枚“黄泉路引”印章。

“陈老板看看这名册。”他抖开血书,最新页写着“阴物七十三:造棺人执念·陈墨”,“丙柒勾来的活人魂,都要经你手炼化成阴物,这是新庄规。”

高台突然震动。西北角传来锁链崩断声,我看见个戴斗笠的女人撞破结界,怀里紧抱的襁褓渗出绿水——正是失踪半年的接生婆。她摔在我脚边,露出襁褓里的东西:那是具用胎盘裹着的男胎,脐带上系著的正是我的铜牌。

“救……救这孩子……”她断气前咬破舌尖,血在地面写出“癸未年七月十四”——那是我被黄木匠收养的日子。男胎突然睁眼,瞳孔竟是竖瞳,张嘴咬住我指尖,剧痛中我看见碎片化的记忆:黄木匠在暴雨夜剖开自己胸口,把跳动的心脏放进第七口棺材。

“第壹佰件拍品提前现世!”丙柒狂喜的喊声刺破阴火,男胎被夺上高台时,我手腕的脐带突然发光,照亮了黄木匠藏在骨缝里的残页:阴物七十三不是终点,是打开‘百鬼抬棺’的钥匙。

拍卖锤落下的瞬间,所有阴物?时震颤。我摸向胸口,赫然发现那里多出个空洞,正渗出微光——那是属于活人的心跳。接生婆的尸体突然化作飞灰,她攥著的银锁掉在我掌心,刻着的“墨”字与我儿时被遗弃的信物 identical。

“陈老板该开工了。”黄木匠将印章按进我眉心,阴火在身后凝聚成百具鬼差身形,“用你的执念做引,炼了这活胎,阴司大门就能开二道……”

男胎在高台上发出狼嚎,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露出底下缠绕的七十二道阴魂。我后退半步,踩碎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的拨浪鼓——新换的人皮上,赫然绣着我从未见过却分外熟悉的脸: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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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突然决堤。癸未年那夜,不是黄木匠收养我,是他从母亲手中抢过襁褓,用“子母棺钉”刺穿她心脏,只因她想带着我逃离这场阴物骗局。而我胸口的空洞,正是儿时被种下的“守棺人”印记。

“你们要的百鬼抬棺,缺的不是阴物,是造棺人的反骨。”我握紧银锁冲向高台,阴火在掌心化作墨线,“黄永年,你用七十二个活人养自己的长生,可曾想过,第七十三件阴物……是来索命的。”

丙柒的勾魂钉擦著耳际飞过,我借势滚进鎏金棺。棺底的“贪”字突然亮起,竟与男胎身上的阴魂纹路吻合。当我的血滴在“黄泉路引”上时,所有阴物开始逆向融合,高台裂缝里渗出的不再是血水,而是母亲临终前未落的泪。

“不好!他在破阴司局!”黄木匠的骸骨开始崩解,“快杀了那孩子,他是……”

话音戛然而止。男胎已挣脱锁链,竖瞳里映着我的倒影。他张开嘴,吐出的不是鬼气,而是半枚铜铃——正是母亲悬在我摇篮上的平安铃。阴火轰然熄灭的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脸:与黄木匠噸室里的婴儿骸骨,一模一样。

拍卖场陷入死寂。丙柒的鬼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普通书生的面容。他颤抖著跪下,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婚书:“陈老板,这孩子……是您与嫂夫人的骨血,当年被黄永年用阴术养在胎盘里,只为炼就第壹佰件阴物……”

台下突然传来掌声。夌寡妇站起身,褪去外皮露出真正模样——竟是黄泉司主簿。她优雅鼓掌,指尖抚过男胎头顶:“精彩的反杀,但您别忘了,阴物一旦成型,宿主唯有两种结局:要么魂飞魄散,要么……”

她 snapped fingers,我的脚踝突然缠上铁链,另一端连着缓缓升起的第壹佰口棺材。男胎被扔进我怀里,脐带自动与我心口空洞接驳。棺盖刻着的“悟”字发出刺目金光,将所有阴物吸进我的体内。

“要么成为新的黄泉路引。”主簿微笑着扔来账本,最新页写着“阴物壹佰:造棺人逆魂·陈墨”,“恭喜您,陈老板。从今天起,这黄泉拍卖行的庄客……就是您了。”

铜铃从高空坠落,滚到男胎手边。他终于发出第一声啼哭,而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看见旧货市场的雾中,走来无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们都戴着“守棺”银镯,都曾是黄泉路上的拍品。

血书残页飘落在棺盖上,显现出最终诅咒:当壹佰件阴物聚齐,造棺人将永镇黄泉,用子孙血脉为引,世世代代……替阴司做活。

男胎攥紧了我的手指,掌心有与我 identical的朱砂痣。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这次不是活人,而是真正的死人——他们来竞拍的,是我刚找回的、跳动了一瞬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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