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衍诡雾(1 / 1)

666号棺材铺 lb写悬疑片 4885 字 1个月前

天衍宗的晨雾比往日浓了三分,像团化不开的墨汁裹着后山方向。沈泽踩着青石板路,袖中莲心灯突然发出蜂鸣,青铜莲瓣上的“清”字纹路与宗门禁地的镇魂石产生塿鸣,雾气中竟浮现出噸噸麻麻的阴魂轮廓——那些都是被玄清门魂印玉简吞噬的弟子生魂。

“不对劲,”同七拽了拽腰间的符咒袋,新换的雷火符在雾中泛著微光,“往常这个时候,晨课的钟声早该响了,可整个宗门静得像座坟场。”他话音未落,前方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人用木鱼槌敲击墓碑。陆沉突然停步,冰蓝色瞳孔映出雾中飘来的纸钱——每张纸钱上都印着玄清门的金莲标记。

三人拐过碑林,只见晨课殿的飞檐下倒挂著十八具尸体,皆是天衍宗内门弟子,他们的把手都握著半片金莲玉简,左手腕刻着触目惊心的“替”字。沈泽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尸体上,那是他的师兄明殊,半月前还说要带他去后山采灵草,此刻却睁著空洞的双眼,眉心嵌著枚正在吸收雾气的阴魂珠。

“是‘阴魂借体’阵,”陆沉袖中银钉破空而出,钉入尸体眉心的阴魂珠,黑血顺着银钉滴落,在石板上腐蚀出滋滋青烟,“用同门的生魂作饵,引我们入瓮。”他忽然抬头望向晨课殿的匾额,“天衍”二字竟渗出暗红汁液,化作“玄清”的变体咒文。

同七甩出火灵符照亮四周,却见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都是天衍宗已故的长老。沈泽握紧莲心灯,青焰烧穿最近的幻象,却在火焰中看见幻象里的长老后腰有道剑伤,正是当年围剿凶尸时苏妄言偷袭沈墨的位置。

“这些幻象是用玄清门的魂印玉简催动的,”沈泽将灯芯凑近明殊手中的玉简残片,金光闪过,残片上浮现出一串噸文,“‘天衍后山,阴脉眼枢,以血为引,开阵借体’——他们想在天衍宗的禁地重启阴脉眼。”

晨课殿的木门突然“吱呀”敞开,檀香混著尸臭扑面而来。殿内的长明灯齐齐爆起绿焰,照亮了供桌上摆放的七十二具魂印玉简,每具玉简上都刻着天衍宗现任长老的生辰八字。同七一眼认出最中央的玉简:“那是我师父的名字!难道他...?”

“不一定是本人。”陆沉冰刃划过玉简,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玄清门的‘借体术’需要先在目标体内种下阴魂种,再用魂印玉简操控。你师父最近三个月是否有过性情大变?”同七脸色发白,想起师父上个月突然没收了他所有的雷火符,还说“符咒之道不过是旁门左道”。

沈泽的目光落在殿后悬挂的星图上,二十八星宿的位置被改成了北斗七星的排列,与玄清门祖师殿的石灯台如出一辙。莲心灯的青焰突然转向星图,在“摇光”星位投下一道光束,墙面上竟浮现出暗门的轮廓。

“后山禁地的入口,”陆沉指尖敲了敲暗门上的镇魂纹,“当年天衍宗祖师为了镇压阴脉分支,特意将禁地设在与玄清门阴脉眼对冲的位置。但现在...这些镇魂纹被改成了引魂阵。”他话音未落,暗门突然自行打开,涌出的不是阴风,而是浓重的沉水香——正是沈墨生前最爱的气味。

“是沈墨长老留下的指引。”沈泽率先踏入暗门,通道墙壁上每隔十步就刻着半朵金莲,与他掌心的咒印拼接成完整图案。行至尽头,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中央矗立著九根盘龙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与沈泽相同的镇魂纹。

同七突然指著祭坛边缘的血槽惊呼:“这是‘九魂炼阳’阵,要用九名直系血脉的生魂来催动!沈泽,你看这些血槽的形状——”那些凹槽竟与沈泽的掌纹一模一样。陆沉的冰龙突然发出警告般的低吟,祭坛上方的穹顶缓缓打开,月光中降下一道阴魂凝成的锁链,链头拴著个浑身缠满玉简的人形傀儡。

“欢迎回家,沈墨的残魂。”傀儡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胸腔里掉出枚熟悉的金莲耳坠——正是影卫临死前持有的那枚,“天衍宗的长老们早就知道你会转世,所以我们提前三百年就在这里布下了局。你以为莲心灯是来救人的?不,它是打开阴脉眼的最后一把钥匙。”

沈泽这才注意到祭坛四周的镇魂石上刻着“玄清”二字,与入口处的“天衍”形成阴阳对冲。莲心灯在他手中剧烈震动,青焰化作锁链射向穹顶,却被阴魂锁链缠住,反向将沈泽拽向祭坛中央。陆沉挥袖射出银钉,却见傀儡身上的玉简纷纷爆开,化作黑雾缠住冰龙的脖颈。

“小心!那些玉简里封著天衍宗历代长老的阴魂!”同七的火灵符在黑雾中炸出缺口,却看见更骇人的景象——祭坛下方的地窖里,整齐排列着数百具与沈泽容貌相同的尸体,每具尸体心口都插著刻有“天衍”二字的金剑。

“生魂为引,替身为基,阴脉眼开,万魂归一。”傀儡的声音里带着癫狂的笑意,“当年沈墨用镇魂纹封印阴脉眼,现在我们就用他的转世魂印来重启!你以为那些莲心一脉的弟子是无辜的?不,他们都是天生的魂印容器,从出生起就该为玄清门的大业献祭!”

沈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被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傀儡的指尖划过他的眉心,阴魂锁链渗入咒印,竟开始剥离他体内的沈墨残魂。莲心灯被夺走,青焰被迫注入祭坛的血槽,九根盘龙柱同时亮起红光,地面浮现出初代门主的阴魂纹路。

“陆沉!同七!毁掉镇魂石!”沈泽拼尽全力喊出这句话,却感觉自己的灵力正顺着血槽流向地底。他看见陆沉的冰刃砍在镇魂石上,却被反弹的阴力震得吐血;同七的符咒炸碎了三根盘龙柱,却见更多的玉简从天花板坠落,每片玉简都化作阴魂扑向他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沈泽突然想起莲华的生魂融入灯芯时的温暖。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丹田处的力量——那不是沈墨的残魂,而是无数被解救的生魂在凝聚。当第一缕生魂之光从他掌心溢出时,祭坛四周的阴魂发出刺耳的尖叫,傀儡的手臂开始出现裂痕。

“你们以为魂印只能用来夺舍?”沈泽睁开眼,掌心金莲绽放出纯白光芒,“莲心灯照破的不只是黑暗,还有人心底的光明。那些被你们残害的生魂,此刻都在我的咒印里——他们才是真正的玄清之道!”

纯白光芒如潮水般漫过祭坛,阴魂锁链寸寸崩裂。莲心灯挣脱傀儡的掌控,飞回沈泽手中,青焰与白光融合,化作一柄燃烧着的巨剑。沈泽挥剑斩向穹顶的阴魂锁链,竟将整个祭坛的顶部劈开,月光中,他看见天衍宗的长老们正站在废墟边缘,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枚魂印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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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同七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却见他的师父露出狰狞的笑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与影卫相同的泪痣——那是玄清门暗脉的标记。其他长老也纷纷摘下面具,他们的后颈都刻着阴魂锁链的咒印,显然早已被玄清门的魂印玉简操控。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为首的“长老”抬手抛出七十二枚阴魂珠,珠子里映出天衍宗弟子被囚禁的画面,“天衍宗早就被我们渗透成了筛子,你们以为的正义之师,不过是玄清门养在明处的替死鬼!”

沈泽握紧莲心灯,白光已蔓延到整个后山。他能感觉到地底的阴脉眼在震动,那不是开启的征兆,而是封印即将完成的塿鸣。陆沉擦去嘴角的血迹,冰龙在他身后重新凝聚,龙目中竟倒映着沈墨的虚影;同七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符咒上画下从未用过的“灭魂咒”,符咒燃起的不是火焰,而是净化之光。

“那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天衍宗道法。”沈泽挥剑斩出,白光所过之处,阴魂珠纷纷碎裂,长老们的傀儡身体开始崩解。当最后一名长老化作飞灰时,祭坛下方的地窖传来轰鸣,数百具替身尸体同时化作光点,汇入沈泽的咒印,在他背后凝成一尊巨大的金莲法相。

晨光穿透云层的瞬间,莲心灯的光芒照亮了天衍宗的每一个角落。被囚禁的弟子们扶著墙走出噸室,他们看见沈泽等人站在废墟之上,身后的金莲法相正将无数生魂送往天际。同七的师父在消散前终于恢复神智,眼中满是悔恨:“快去后山禁地的最深处...那里藏着玄清门初代门主的...骨殖...”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尘埃。沈泽望向陆沉,后者默默点头,冰刃指向祭坛后方的暗洞。莲心灯的青焰再次转向,这次照亮的是一段通往地底的石阶,石阶尽头飘来的不是沉水香,而是浓重的腐尸味——那是初代门主骨殖所在的地方。

“同七,去通知其他弟子撤离,这里可能会坍塌。”沈泽将莲心灯递给同七,“陆沉,你和我一起下去。如果我没猜错,初代门主的骨殖才是阴脉眼的真正核心,只要毁掉它,所有的魂印玉简都会失效。”

同七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灯:“你们小心,我感觉这雾气里的阴魂越来越多了。”他转身时,沈泽看见他后背的符咒袋上不知何时多了朵金莲刺绣——那是用生魂之光绣成的,永远不会褪色。

地底的石阶比想象中长得多,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声响。陆沉的冰刃始终保持着出鞘状态,照亮前方的同时,也冻结了不少从墙壁渗出的阴魂。当他们终于看见墓室大门时,沈泽猛地站住脚步——门上刻着的不是符咒,而是无数被剥了皮的人像,每个人心口都嵌著枚魂印玉简。

“这是初代门主的‘万魂冢’,”陆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他用活人炼制魂印玉简,再用玉简维持自己的骨殖不腐。沈泽,你看这些人像的姿势...”那些人像竟摆出了莲心灯的造型,七十二具人像围成圆圈,中央放著的正是初代门主的骸骨,他的手中握著完整的金莲魂印。

沈泽的掌心传来灼烧感,沈墨的残魂突然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当年我没能毁掉骨殖,才让玄清门的阴谋延续至今。现在,用你的镇魂纹与莲心灯塿鸣,我们一起完成这个封印。”沈泽点头,将手按在门上,金光与青焰同时亮起,竟在门上照出沈墨与初代门主当年决战的画面。

画面中,沈墨的镇魂纹如锁链般缠住初代门主的骨殖,却被对方用阴脉之力击碎。现在,沈泽的掌心金莲与沈墨的镇魂纹终于合二为一,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墓室里的阴魂之力隔绝在外。陆沉的冰刃刺入骨殖的眉心,却见骸骨突然睁开眼睛,阴魂之力化作黑雾将两人缠住。

“愚蠢的后辈,你们以为毁掉骨殖就能终结一切?”初代门主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阴脉眼早已与整个修真界的阴脉相连,就算你们毁掉我,也会有新的‘门主’出现——比如你,沈墨的转世,你以为自己真的清白无辜?”

黑雾突然涌入沈泽的识海,他看见无数前世的画面:自己曾是玄清门的长老,曾参与炼制魂印玉简,曾亲手将莲心一脉的弟子推入洗魂池。沈泽猛地摇头,却听见沈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些是初代门主的记忆,他想让你以为自己也是帮凶。记住,真正的玄清之道,是即使看过黑暗,仍选择拥抱光明。”

沈泽睁开眼,掌心的金莲光芒更盛。他将莲心灯放在骨殖胸口,青焰与金光同时注入,骸骨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光芒中渐渐化作粉末。当最后一块骨头消散时,整个天衍宗的阴魂突然集体发出悲鸣,无数魂印玉简从各个角落飞出,朝着后山方向汇聚,最终在沈泽的咒印里化作点点星光。

地面传来震动,墓室开始坍塌。陆沉拽著沈泽冲向出口,在石门关闭的前一刻,他们看见初代门主的骨殖粉末被金光托起,升上天空,化作净化之光洒向整个修真界。天衍宗的晨雾终于散去,阳光照亮了碑林上的“问心”二字,明殊的尸体不知何时已闭上双眼,眉心的阴魂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小小的金莲光点。

同七在出口处等着他们,怀里抱着昏迷的弟子们,身后是劫后余生的天衍宗众人。他举起莲心灯,灯芯里的红光已全部化作白光,每道白光都是一个被解救的生魂。沈泽望向远方,他知道,玄清门的魂印玉简或许还有残余,阴脉眼的威胁也未完全消除,但至少在此刻,光明重新降临了天衍宗。

“接下来去哪?”同七递来一壶灵茶,茶香混著阳光的味道,“听说青云宗的长老最近总在闭关,说不定也和魂印玉简有关。”陆沉擦拭著银钉,冰蓝色瞳孔里映着重建中的宗门:“先整顿天衍宗,确保内部安全。沈泽,你体内的沈墨残魂...”

“他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沈泽抬手看着掌心的金莲,光芒中隐约可见沈墨的笑意,“现在我既是沈泽,也是沈墨。而我们的使命,就是让整个修真界知道——所谓魂印,不是束缚生魂的枷锁,而是照亮黑暗的灯火。”

山风吹来,莲心灯的青焰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远处,新的晨钟声响起,那是天衍宗弟子们重新开始修炼的信号。沈泽知道,道阻且长,但只要有像陆沉、同七这样的同伴,有愿意相信光明的人心,他们就永远不会独行。

他将莲心灯收入袖中,指尖抚过镇魂纹,转身走向朝阳升起的方向。在他身后,陆沉和同七的脚步声坚定有力,正如他们此刻的心境——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迷局,他们都会用手中的光,一一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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