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我们是来拜见苏山长的，还请你行个方便。”
顾言曦往门房手里塞了几个铜板。
门房没收，但见顾言曦是个会来事的，脸色缓和了些，“不是我不通融，见我们山长需要拜帖，你们可有？”
拜帖？
顾言曦这才反应过来，是了，古代规矩就是严，尤其是官宦人家，规矩写下来更是能出一本书的厚度。
想要见高门里面的主人家，必须提前准备拜帖，或者是主人家发的请帖，这样上门之前主人家有所准备，才不会显得唐突。
“哟喂，这不是卖土豆的顾老板么？怎么，今日你不卖土豆，改来书院读书啊？”
一旁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顾言曦记忆力很好，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这人是之前在小吃摊上闹事的。
她眼睛到处看了一圈，转头对小弟道，“这怎么大清早的就有狗吠啊，你听到没？”
“嗯，听到了，这狗吠还有点中气不足，可能昨晚去偷小母狗了吧。”顾喻笑得咧开嘴。
“你，你们！”
苟德浩昨晚没玩尽兴，心里面一直窝著一股无名火，到书院门口碰到老熟人，本来想把这团火撒在他们身上，没想到反被羞了一道。
他这气性一上来，脑袋一阵眩晕，双腿顿时一软，差点没站稳。
顾言曦扫了他一眼，这人眼睛显灰白色，一看就是那种事做多了。
“劝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少贪念温柔乡，否则你的小命活不长咯。”
“大胆！敢对我们三少爷不敬！你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把男女之事挂在嘴边，简直不知羞耻！”书童站出来维护自家主子。
“本少爷……”
苟德浩一句话没说完，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书童急死了，这时插进来一个声音。
“哟，这不是我的好三弟么，怎么躺在书院门口啊？这又是搞什么花样呐？”
“哎哟哟，瞧这眼圈黑的哟，昨晚又去做啥好事了哇？”
苟德柱围着躺在地上的人转了一圈，声音十分响亮，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顾言曦双眸微眯，没想到啊，苟德柱和这人竟然是兄弟？
听闻怀化大将军育有三子，其中两子为正房所出的嫡子，一子为庶子，苟将军对嫡出的幼子宠爱有加，苟德柱和这人关系不睦，又喊他三弟，那苟德柱……是那个庶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书院门房担心事情闹大，赶紧从里面喊了人出来，把苟德浩给抬进去了。
书院里面有院医，先让院医给看看，不然苟三公子出了事，还没法和怀化大将军交代。
“顾大厨你放心，此事是我这三弟自己身体虚弱晕倒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苟德柱见人被抬进去了，来到顾言曦跟前。
顾言曦自是知道苟德柱在帮她撇清关系，否则怀化大将军追究起来，他们普通人只能是出气筒。
“多谢苟公子，今日的吃食可拿到了？”
苟德柱扬起手里的吃食，“拿了，你们是要进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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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顾言曦姐弟俩手里大包小包的，当即有了猜测。
顾言曦点头，“送阿喻来念书，也不知道云昌书院现在还收不收学子。”
“云昌书院管得严格，没有山长的请帖进不去，这样，我带你们进去。”
*
“来来来，正好离墨带了两套换洗的衣裳，你们先将就一下。”
苟德柱把两人的头发扯凌乱了点，从书箱里抖出两件离墨的外衫，给顾言曦和顾喻一人分了一套，“那边有两棵树挡着，别人看不到，顾大厨去那边换吧。”
顾言曦：……
她还以为有什么办法呢，结果是扮成他的小厮。
这不是电视剧里面经常上演的情节么，果然电视源于生活，诚不欺她呀。
两人换衣裳的?夫，他继续唠叨，“我给你们说啊，就数云昌书院的门房最狡猾，你们待会儿提着东西跟在我后面，低着头别说话，刚才你们碰过面，千万别被他认出来，要不铁定进不去了。”
“都换好了吧？换好了我们走。”
顾言曦提着刚才买的东西，顾喻提著书箱，离墨拿了把折扇，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苟德柱身后。
到门口时，门房拦下几人。
“苟二公子，今儿你又要迟到了，怎么今日带了这么多人？这是准备做什么去啊？”
门房认得苟德柱，以往是不会拦下他问话的，但今日他身后跟着的人有点可疑，谁家公子读书需要三个书童的？
“我昨日发现了一些吃食，想着多带些给同窗分点，离墨一个人拿不下，让家里的小厮帮忙拿，我都要迟到了，你还挡着本少爷做什么？赶紧闪开！你们三个，拿上东西赶紧跟我走！”
苟德柱看门房往后面走，他担心两人的身份暴露，赶紧先让三人进去了。
等门房反应过来时，几人已经跑远了。
*
苟德柱一路把两人引到山长室门口，这才道别去学堂了。
顾言曦敲响房门，里面很快出来一个人。
苏太傅见是熟人，赶紧把人请进去喝茶，“顾丫头，顾小子，你们怎么穿成这样？这是被狗追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满头大汗，头发凌乱，衣裳也没穿整齐，不伦不类的。
他寻思书院里也没狗啊？
顾言曦给自己灌下一杯茶水，才缓了口劲，“哎哟别提了，你家门房真够厉害的，我们打扮成这样都能被认出来。”
只能说，门房牛逼！坚守岗位，尽职尽责！
顾言曦这样一说，苏太傅瞬间明了。
他哈哈大笑，“书院里全是大烁朝的未来，自然是管得严格些，不过你们来找我，不只是为了看我这个老头子吧？”
顾言曦把准备好的束脩拿出来。
“苏山长，阿喻五岁时开过蒙，后来家中变故不得已休学，如今家里面做点小买卖，有条件送他继续念书了，如今他对算数方面也比较感兴趣，不知山长这可还收学子啊？”
顾言曦有边界感，在书院里面，不叫苏爷爷了，改为喊尊称。
“实不相瞒，书院已经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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