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内,五位族老端坐在红木长桌后。
白枫坐在主位,双手交叠放在桌面。
他今天难得换了件深色立领中山装,整个人格外正经。
白三叔公手里盘著两个玉核桃,碰撞的声在会议室里格外响亮。
“坐 。”
白枫抬了抬下巴。
众人惊讶,白枫竟然在主位。
落座后,张海客观察到,这白家五位族老的坐姿看似随意,却封住了所有出口。
这是怕他们跑了?
白?姑奶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杯底与桌面相碰的声音让吴邪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
“听说,各位对我们白家很感兴趣?”
黑瞎子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敲著膝盖,随时戒备。
解雨臣看似放松靠在椅背上,实则全身肌肉都处于戒备状态。
张起灵的目光从白家五位族老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白枫身上。
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茶和白桦则蹲在门外石阶上,耳朵紧贴在门板上。
“姐,你说他们在聊什么?”白桦用口型问白茶。
白茶食指竖在唇前,摇了摇头。
‘砰’
的一声传出巨响,吓得白桦差点原地起跳。
白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并眼神警告他别出声。
会议厅内,白三叔公把玉核桃重重拍在桌上。
“张家小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张海盐握紧拳头,他发现白家五位族老的眼神都变了,是那种历经岁月沉淀的锐利,根本不像年轻人的目光。
看来和猜想的一样,他们至少在某种?度上来说是一样的。
白枫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
“既然都到齐了,不如把话说开?”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会议厅内檀香缭绕,白枫指尖轻叩在桌面上,沉闷的声响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诸位远道而来。”
白三叔公突然咧嘴一笑,“白家招待不周啊。”
他手里的玉核桃转得飞快,发出细碎的咔咔声。
张海客背脊笔直地坐着。
室内安静,谁也没出声。
“那俩崽子还小。”白枫突然开口:“还不到各位的一个零头。”
他目光扫过张家人,特地在 ‘零头’ 二字上咬了重音。
黑瞎子喉结动了动,墨镜后的视线悄悄瞥向出口,浑身警戒。
白九爷立刻咳嗽一声,手里的《企业管理手册》‘啪’ 地合上。
张海盐突然轻笑:“白当家说笑了。”他转动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我们张家,最会照顾小朋友了。”
“呵。”
?姑奶奶突然把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几滴在红木桌上,“你们张家”红唇勾起讥诮的笑,“一群老顽固,都百年了还死盯着血脉。”
她突然前倾身体,耳坠晃出弧线,“我比较好奇你们本家还剩几个人?嗯?”
会议室温度骤降。张起灵的手握紧攥的手指微微发白。
白枫突然拍手,清脆的掌声打破沉重的空气:“说得好。”
他扫过众人,“你们张家人来民宿的第一天,汪家就闻著味儿来了。”
抓起茶壶给自己续水,滚水在杯底炸开细小的气泡,“怎么?这是舍不得走了?”
吴邪手一抖,茶水洒在裤子上。
他慌忙去擦,却听见白十二叔的机械鹦鹉突然尖叫:“心虚!心虚!”
张海客笑了出声:“白当家误会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倒是白桦小兄弟,缠着我们学功夫。”抬眼时目光如刀,“你们白家,似乎没怎么教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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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五位族老同时变了目光,白三叔公停下了盘核桃的手。
“都是姐弟” 张海盐接话,指尖轻轻划过桌沿,“他姐姐那身手”,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可真是深藏不露,可和弟弟一点也不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白枫额角青筋跳了跳,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个小混蛋在偷听。
朝外喊道:“在偷听就滚去跪祠堂。”
“教不教是我们白家的事。”
他指尖在桌面轻点,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神经上,“倒是你们张家”,突然冷笑一声,“连自己家的族长护不住,还好意思说会照顾小孩?”
张海客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 ‘啪’ 地出现一道裂纹。
窗外又传来 ‘咚’ 的一声,这次伴随着白桦压低的痛呼。
白枫咬牙切齿的声音隐约传来:“你俩,滚去跪祠堂。”
白六姑奶奶突然掩唇轻笑,腕间的翡翠镯子叮当作响:“说起来。”
她红指甲点了点张起灵的方向,“这位小朋友看着眼生啊,是张家新培养的?”
话音刚落,张家3人齐齐看向白六姑奶奶。
“六姑说笑了。”
白九爷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这位可是张家族长,论年纪”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怕是比在座某些人还要年长些。”
白九爷扫了一眼吴邪、王胖子、解雨臣。
机械鹦鹉突然扑棱著翅膀飞到张千军肩上,尖声道:“老妖怪!老妖怪!”
黑瞎子突然轻笑出声,显得格外突兀:“各位长辈,我们就是来喝喜酒的,还是你们邀请的,何必。”
“何必什么?”
白六姑奶奶突然打断,耳坠随着她倾身的动作剧烈晃动,“你们在民宿翻箱倒柜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王胖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 ‘年轻人’ 的监视之下。
白枫突然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
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窗外,白茶死死捂住白桦的嘴,两人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白桦瞪大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姐,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
白枫的问题像一把刀劈开会议室的寂静。
“处理汪家?”张海客突然低笑出声,指尖摩挲著茶杯裂痕,“白当家说笑了。”
他抬眸时眼底寒光乍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白家不也清楚?”
白三叔公突然将话题转向吴邪:“说到这个,吴家小三爷。”他盯着吴邪,“你三叔这些年。”
核桃 ‘咔’ 地裂成两半。
“真是为了剿灭汪家?” 九爷接话,金丝眼镜反射著冷光,“还是说” 他翻开《企业管理手册》,露出夹层里的古墓地图,“在找这个?”
吴邪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蛇沼鬼城的地图。
“七星鲁王宫、海底墓、秦岭神树、西王母宫、长上山云顶天宫,青铜门。”
白枫一项项数着,每说一个地名就放下一枚铜钱,“这些地方,可都跟长生有关。” 铜钱在桌面排成诡异的北斗七星。
黑瞎子的墨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白当家调查得很仔细啊。”
“不如你们仔细。”白六姑奶奶突然甩出一沓照片,全是吴三省在各地古墓的留影,“2003年云顶天宫,2004年蛇沼鬼城。”
她的红指甲点在最后一张照片上,“蛇沼鬼城,他去了这里干什么?”
机械鹦鹉突然尖叫:"长生!长生!"
张海盐猛地起身,戒指在桌面刮出刺耳声响:“白家这是要插手?”
白枫抬眼扫过众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你们把一个想要长生的汪家引来,我们不应该插手吗?毕竟长生那么诱人。”
白六姑奶奶的翡翠镯子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滑到腕骨,红指甲点了点桌面上吴三省的照片:“前提是。”
她突然笑了,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各位该回家了。”
张海客的指节在茶杯上收紧,发出 ‘咔咔’ 声:“白当家这是下逐客令?”
“腊月十一了。”
白三叔公突然开口,手里新换的核桃转得飞快,“小年都过了。”他扫过张起灵,“张家族长不回去祭祖吗?”
机械鹦鹉扑棱著翅膀飞到黑瞎子肩上,尖声叫道:“过年!过年!”
吴邪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在白家滞留了近一个月。
窗外的枯枝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红灯笼,在寒风里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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