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院的赏菊宴,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对王氏的审判。苏晚凝拿出的那些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在苏正德和那些族老的心上,也彻底击垮了王氏母女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王氏瘫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辩解著什么,却再也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了。苏语柔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只知道抱着王氏的腿,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苏正德看着眼前这狼狈不堪的母女二人,又看了看苏晚凝那张平静的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堵得慌。他这大半辈子,自诩精明,却不想竟被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蒙蔽了这么多年,还险些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王氏!”苏正德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话里带着疲惫,“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氏抬起头,看着苏正德那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有的狡辩都已是徒劳。她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老爷!我对苏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为你生下语柔,操持家务这么多年,你……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吗?”
她还想用旧情来打动苏正德。
苏正德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再无从前的温情。“生下语柔?语柔确是你所生。可文轩呢?你这些年,又是如何待他的?若非苏晚凝今日揭穿你的真面目,文轩怕是早已……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越说越是气愤,指著王氏,手指有些抖:“还有蓉儿!她待你如何?你又是如何回报她的?你这个毒妇!我苏正德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王氏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绝望的抽泣。
那几位族老也纷纷开口,指责王氏的种种恶行,言辞激烈,都说此等毒妇,断不能再留在苏家,败坏苏家的门楣。
“爹爹!”苏语柔见状,忽然扑到苏正德脚下,抱着他的腿哭求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也是一时糊涂,受了娘的蛊惑,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来!求爹爹看在女儿是您亲生骨肉的份上,饶了女儿这一次吧!”
苏正德看着哭得泪眼模糊的苏语柔,心里也是一阵刺痛。这毕竟是他疼爱了多年的女儿。只是,她今日所为,也确实是伤透了他的心。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了些,语气也坚决了。
“王氏,”苏正德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一字一句道,“谋害主母,侵吞家产,残害子嗣,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念在你我夫妻一场,又为苏家生下语柔的份上,我不将你送官究办,也不取你性命。”
王氏闻言,眼睛亮了一下。
苏正德却话锋一转,声音冷得像冰:“从今日起,你便去城外那座尼姑庵里,带发修行吧。苏家的一切,都与你再无干系。日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算是为你自己赎罪了。”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去尼姑庵带发修行,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至于语柔,”苏正德又看向苏语柔,眼神复杂,“你毕竟是我的女儿。只是,你今日所为,也确实是让我失望透顶。从今日起,你便在自己房中好生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日后你的婚事,我自会为你安排,只盼你能吸取教训,好自为之。”
这便是要将苏语柔禁足,日后再寻个由头将她嫁出去了。
苏语柔听了,也是面色惨白,却也不敢再多言。她知道,这已经是苏正德能给她的最好结果了。
那几位族老听了苏正德的处置,也都点了点头,觉得还算公允。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能如此处置,也算是保全了苏家颜面。
苏晚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并无快意,只觉得有些……悲凉。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最终却落得如此结局。王氏固然是罪有应得,但苏正德,苏语柔,又有谁是真正的无辜呢?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对着苏正德和几位族老福了福身子,道:“父亲,各位族老,母亲的冤屈既已昭雪,晚凝也该告辞了。文轩还在别院等着我,我需得回去照看他。”
苏正德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去吧。文轩那里,好生照料著。苏家……苏家日后,还要多仰仗你了。”
他这话,算是彻底表明了态度。
苏晚凝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了算计和龌龊的苏家大宅。
她知道,扳倒王氏,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顾明轩,还有那些曾经欺辱过她和母亲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苏家这潭浑水,怕也并未就此平静。王氏虽然被送去了尼姑庵,但她在苏家经营多年,盘根错节,未必就会就此善罢甘休。苏语柔被禁足,心里也定然充满了怨恨。
未来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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