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家的家庭宴会厅灯火通明，檀香与酥油茶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

陆芊芊端坐在嘉措身旁，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藏袍袖口——这是她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出席家族宴会。满屋子都是她不熟悉的藏语交谈声，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紧张？"嘉措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她摇头，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他们是不是在议论我？"

嘉措唇角微扬，突然用藏语说了句什么，满座长辈顿时笑起来，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冲她举了举酒杯。

"你说了什么？"她小声问。

"说我的小妻子害羞得像只雪兔。"他给她倒了杯浅金色的液体，"喝点甜的，放松。"

陆芊芊不疑有他，端起来抿了一口——甜中带着微辣，有点像醪糟，却又更醇厚些。

"好喝！"她眼睛一亮，仰头饮尽。

嘉措的眸色骤然暗了下来："陆芊芊，这是......"

话未说完，她已经自己又倒了一杯。

三杯过后，陆芊芊觉得整个宴会厅都在旋转。

灯光变得格外明亮，人们的笑声忽远忽近。最奇怪的是，身边的嘉措突然变得特别好看——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鼻梁的弧度完美得像唐卡上的神佛。

"嘉措......"她拽了拽他袖口，"你睫毛好长。"

男人转头，发现小妻子双颊绯红，眼睛湿漉漉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你喝的是家酿青稞酒。"他无奈地拿开她手中的杯子，"后劲很大。"

陆芊芊歪头，突然伸手去摸他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

满座哗然。

在藏地传统中，当众数人睫毛是最直白的调情。长辈们的笑声中，嘉措的耳根罕见地红了。

"芊芊，"他捉住她作乱的手，"别闹。"

"没闹！"她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他，"洛追嘉措！你......你骗我喝醉！"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一屁股坐进了他怀里。

宴会厅瞬间安静。

陆芊芊浑然不觉，自顾自地玩着嘉措的衣领，把精美的银扣子解开又扣上。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间，带着青稞酒的甜香。

"我们的小云雀喝醉了。"白发老人笑眯眯地说。

嘉措深吸一口气，突然打横抱起怀里的人。陆芊芊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脖子，藏袍下摆垂落，露出白皙的小腿。

"失陪。"他对满座宾客微微颔首，大步走向内室。

身后传来善意的起哄声，有人甚至用藏语喊了句什么，引得众人哄笑。

"他们说什么？"陆芊芊迷迷糊糊仰头问。

嘉措脚步不停："说我要被小妖精吃掉了。"

主卧的藏毯厚实柔软，陆芊芊被轻轻放在床中央。

"难受吗？"嘉措单膝跪在床边，替她脱下厚重的藏袍。

她摇头，突然跪坐起来与他平视："嘉措，你生气了吗？"

"没有。"

"骗人！"她戳他胸口，"你这里跳得好快。"

确实快。从她当众坐进他怀里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跳就再没平复过。

"知道在宴会上数男人睫毛是什么意思吗？"他哑声问。

陆芊芊歪著头想了想："喜欢你？"

"是求欢……"

她眨眨眼，突然笑起来："那我说对啦！"

嘉措的理智之弦"啪"地断了。

后半夜，陆芊芊的酒劲渐渐消退。

她发现自己被裹在羊毛毯里，嘉措正用热毛?擦拭她的额头。窗外宴会的声音早已散去，只剩下偶尔的风铃轻响。

"醒了？"他声音低沉。

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数睫毛、坐大腿、被抱走......陆芊芊猛地用毯子蒙住头："我死了。"

嘉措低笑，连人带毯搂进怀里："现在知道害羞了？"

她从毯子边缘露出一双眼睛："大家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不会。"他吻她鼻尖，"他们很高兴看到我破戒。"

"破什么戒？"

"色戒。"

陆芊芊的脸又烧起来，却被他捏著下巴抬起。

"既然酒醒了，"嘉措的拇指摩挲她红肿的唇瓣，"该算算账了。"

男人直接封住那张讨价还价的小嘴。窗外，雪山之巅的云雾正缓缓散去，而属于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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