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空荡的归途

飞机降落在上海时，陆芊芊的手指死死掐著掌心，指甲几乎嵌入血肉。

她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嘉措倒下的画面——血色浸透他的衣袍，他的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会停止，可他的手却仍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小姐，到了。"计程车司机的声音惊醒了她。

陆芊芊茫然地抬头，窗外是熟悉的上海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可她的世界却像是被生生撕裂，只剩下冰冷的寂静。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父齂家门前，却迟迟不敢按门铃。

她怕一开口，就会崩溃地喊出那个名字——嘉措。

门突然开了，齂亲惊愕地看着她："芊芊？！你怎么……"

话未说完，陆芊芊已经扑进齂亲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妈……我差点害死他……"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齂亲心疼地搂住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那一夜，陆芊芊蜷缩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她不敢睡。

她怕梦里全是嘉措的血。

第二日·第一封情书

清晨，齂亲轻轻敲门："芊芊，有你的信。"

陆芊芊怔住，手指微微发抖。

信封上是熟悉的藏文火漆印——嘉措的印章。

她颤抖著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字迹却力透纸背——

「芊芊：你走后的第一夜，我回到了我们的卧室。床上有你的味道，枕头上还有你的一根头发。我把它缠在手指上，像是你还在我身边。伤口很疼，但比不上想你疼。——嘉措」

陆芊芊的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压抑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哭声。

她想起嘉措总是这样——明明受伤的是他，可他却永远先担心她会不会哭。

"混蛋……"她哽咽著骂出声，"谁要你……谁要你这样……"

第三日·第二封情书

第二封信在清晨送达。

「芊芊：今日医生换药时，问我为什么恢复得这么慢。我没告诉他，是因为没人再气鼓鼓地骂我乱动了。你骂我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炸毛的小猫。我想你了。——嘉措」

陆芊芊攥著信纸，眼泪无声滑落。

她想起自己每次给他换药时，都要凶巴巴地警告他"不许动"，可嘉措总是笑着捏她的脸："小祖宗，轻点。"

而现在，没人管他了。

他会不会……根本不好好养伤？

第四日·第三封情书

第三封信比前两封都要短，只有一行字——

「芊芊，我梦到你了。梦里你说嘉措，我疼，可我抱不到你。醒来时，伤口巨痛」

陆芊芊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利刃狠狠刺穿。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嘉措在深夜惊醒，胸口缠着的绷带被血浸透，可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床边，任由疼痛蔓延。

"嘉措……"她哭着将信贴在胸口，"你这个傻子……"

第五日·第四封情书

第四封信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他们结婚那日，嘉措低头为她戴上家传戒指的画面。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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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是没能保护好你。但我最不后悔的，是爱你。」

陆芊芊的眼泪彻底决堤。

她想起嘉措为她挡?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没有犹豫，像是本能一样将她护在怀里。

而她呢？

她在傻傻的犯错误，不及他爱的万分之一。

第?日·第五封情书

第五封信的笔迹有些颤抖，像是写信的人手在发抖——

「芊芊：今日伤口发炎，发了高烧。迷迷糊糊时，总觉得你还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摸着我的额头骂我。可醒来时，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想你想到快疯了。——嘉措」

陆芊芊再也忍不住，攥著信纸哭到几乎窒息。

她想起嘉措每次发烧时，都会像个孩子一样蹭她的手心，哑著嗓子喊她"小祖宗"。

而现在，他一个人躺在他们的床上，连杯热水都没人给他倒。

第七日·第?封情书

第?封信很厚，拆开后，里面是一叠照片——

有他们在佛堂前相视而笑的，有嘉措背着她看星星的，有她窝在他怀里睡着的……

最后一张，是嘉措站在雨中，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照片背面写着一句话——

「芊芊，我宁愿被你拖累一辈子，也不愿意失去你一天。」

陆芊芊的眼泪砸在照片上，她终于崩溃地跌坐在玄关，失声痛哭。

她不是他的拖累。

她是他的命。

就在她哭得几乎窒息时，门铃响了。

陆芊芊怔住，缓缓抬头。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嘉措。

他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得吓人，胸口还缠着绷带，可那双深邃的眼却紧紧锁着她，像是怕她再次消失。

"嘉措……"她颤抖著喊出他的名字，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下一秒，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的身体在发抖，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颈窝："芊芊……"

陆芊芊在他怀里哭得颤抖，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你的伤……你的伤还没好……"

嘉措却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没有你，好不了。"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咸涩的泪和灼热的呼吸，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思念全部倾注进去。

陆芊芊抓着他的手臂，哭得语无伦次："嘉措……我不要你一直保护我……我要你爱你自己……"

嘉措收紧手臂，将她死死按在怀里，声音哽咽："陆芊芊，你听好了——"

"我爱你，胜过爱我的命。"

"如果你不要我保护你，那就换你来保护我。"

"但求你……别离开我。"

陆芊芊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终于哽咽著点头："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嘉措将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窗外，上海的夜雨停了。

而他们的眼泪，终于落在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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