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娘，我不要新衣裳，我的衣服还能穿...”
季知夏轻轻捏了捏女儿的手，走到那堆灰扑扑的粗布前。
她仔细摸了摸布料，虽然粗糙，但厚实耐用。
“这粗布能便宜些吗？我想买两匹。”
妇人嗤笑一声：“两匹？你带钱了吗？”
她掰着手指算道，“?十文，你拿得出来吗？”
季知夏从怀中取出剩下的钱，仔细数出噷了过去：“我有钱买”
妇人惊讶地挑了挑眉，态度稍微好了些：“行吧，给你量布。”
回去和张氏汇合时，季知夏的背篓沉了好多。
孩子也都拿的满满的。
孩子们闻著买来包子的香气，眼睛都亮了起来。
狗蛋踮着脚尖，小手扒拉着季知夏的衣襟：“娘，包子好香啊！”
季知夏笑着蹲下身，将油纸包打开，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她先取出一个递给张氏：“婶子，您也尝尝。”
张氏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们留着吃...”
“您在我家断粮时帮衬我们，一个包子算什么。”季知夏硬塞给她，这才给三个孩子分包子。
大丫接过包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生怕掉一点渣。
她先凑近闻了闻，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缝：“真香！”
二丫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滚烫的肉汁烫得她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小脸皱成一团又笑开了花：“好烫！但是好好吃！”
狗蛋双手捧著包子，像捧著什么珍宝似的，小口小口地啃著。
肉馅的油水顺着他的小手指往下流，他赶紧舔了舔，生怕浪费一滴。
季知夏看着孩子们吃得香甜，自己只拿了一个包子尝了尝味道，剩下的那个悄悄分成三份，趁孩子们不注意又塞进他们手里。
“娘，你也吃！”大丫眼尖发现了，执意要把自己的包子分给母亲。
“娘刚吃了，你们吃。”季知夏摸摸她的头，“等回家娘用今天买的骨头熬汤，咱们晚上还能吃顿好的。”
出城的路上，孩子们因为吃了包子，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二丫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问：“娘，我们以后还能来县城吗？”
“当然能。”季知夏笑着应道，“等以后娘经常带你们来县城。”
狗蛋忽然举起小手：“娘！我长大了也要卖包子！”
这话逗得张氏都笑了，捏捏他的小脸：“那你可得先学会数钱才行。”
几人走到城门口时，她们突然被人拦住，抬头一看，是一个老汉。
“两位小娘子，”老汉压低声音，“我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路上不太平。我正好也要出城，一起走吧。”
季知夏警觉地后退一步：“多谢老伯，我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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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也说道“我们人多，没什么担心的。”
老汉叹了口气：“你别怕。我看你们拿这么多东西，而且你们全是女的和孩子...前些天王家庄有妇人独自走山路，被劫道的害了。我这有驴车，你们给五文带你们回去。”
季知夏和张氏心头一紧，互相看了看，终于点头答应。
路上，老汉自称姓张，是邻村的木匠。了解到季知夏想修房子。
张老汉将驴鞭在车辕上轻轻一磕，转头对季知夏说道：“小娘子，老汉我做了三十年的木匠活，行情再清楚不过。”
他伸出粗糙的把手，掰着手指算给季知夏听：“现今一个好木匠，一天工钱至少五十文，还得管两顿饭。若是手艺特别好的，一天要七十文还管饭。”
驴车碾过一块石头，老汉顺势拍了拍工具箱：“但我看你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一天四十文就成，饭也不用管。”
张氏睁大眼睛：“季娘子你..”
“别急，我还没说完。”张老汉笑着打断她，“这四十文里，还包含我小徒弟的工钱。是我儿子，跟着学手艺，不用另算钱。”
张氏在一旁插话：“老哥，你这价钱，怕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吧？”
季知夏心头一热，正要答应下来。
张老汉又补充道：“不过木料钱得另算。但我认识几个相熟的木材商，能给你便宜两成。”
季知夏看着老汉诚恳的面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您来家里看看？"
“不成！”老汉拒绝道，“明日还要去县城修房子，那边的活计是刚接的，要等忙完这阵子。”
季知夏和张木匠约定十天后请他去修房子。
太阳西斜时，终于看到了村口。
季知夏几人下了车谢过张木匠。
季知夏看着背篓里的粗布，心中盘算著做衣服的事。
她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婶子，我有个事儿想麻烦您。”
张氏正牵着二丫的手，闻言转过头来：“啥事儿？你说。”
“我想请您帮忙做几套衣服。”季知夏指了指背篓里的布，“您看这布够不够？工钱该怎么算？”
张氏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那粗布：“这布质地不错，做衣裳耐穿。你要做几套？”
季知夏掰着手指算道：“三个孩子各一套，我自己一套。狗蛋的可以做大些，他长得快。”
张氏将布匹展开比划了一下，胸有成竹地说：“这些布足够了，还能剩下些做鞋面。
你要是信得过我，一套衣裳收你五文工钱。”
季知夏心中一喜，这价钱比她预想的便宜多了：“那太谢谢婶子了！您看大概要多久？”
“我白天要下地，只能晚上赶工。”张氏沉吟道，“三个孩子的五六天就能好，你的要再晚两天。”
季知夏连忙从荷包里数出二十文钱：“婶子，这是费用。”
张氏推辞道：“不急，等做好了再给不迟。”
“您就收下吧。”季知夏执意将钱塞进她手里，“我知道做衣裳费眼睛，您晚上点灯熬油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张氏这才收下，笑着说：“那我今晚就开工。对了，你要什么样式？孩子的是不是要做成短打？方便干活。”
“对对，要利索些的。”季知夏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大丫和二丫两人做好看些。”
“晓得了。”张氏点点头，“我家里还有些碎布头，正好给丫头的衣襟上绣朵小花，小姑娘爱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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