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季知夏确认三个孩子都已熟睡。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看孩子们安详的睡颜。
大丫搂着二丫,狗蛋蜷缩在床尾。
她悄悄走到灶台边带着箩筐消失在房间。
季知夏再次进入神秘空间时,看了看新种的粮种后随即处理堆在田边的蔬菜。
心念一动,西红柿、黄瓜、萝卜、白菜纷纷整齐地落入准备好的箩筐中。
季知夏特意将二筐单独留下,准备留着自家吃的。
她又看了一下那根种植得人参,长势虽然良好,但是年份还是太低。
回到现实世界,灶房里已经堆满了十个沉甸甸的箩筐。
次日,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咯吱咯吱"的车轮声由远及近,张木匠如约而至。
他敲了敲门,随着季知夏进屋子看到菜筐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季娘子,你这...这都是要卖的?”
季知夏系紧头?,笑着点头:“是啊,今年菜长得好。”
张木匠走近查看,拿起一根黄瓜掂了掂:“这品相...我在县城都没见过这么好的。”
张木匠也没多问,开始帮忙装车。
驴车很快装得满满当当,季知夏嘱咐大丫照顾好弟弟妹妹,又往狗蛋手里塞了个红艳艳的西红柿。
“娘很快就回来,给你们带肉包子。”她亲了亲三个孩子的额头,转身爬上驴车。
车轮缓缓转动,季知夏回头望去,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院门口使劲挥手。
驴车吱呀吱呀地驶向镇子,季知夏眼睛时不时瞟向车上的菜筐。
张木匠甩着鞭子,突然压低声音道:“季娘子,待会过城门时别出声,我来应付。”
城墙渐渐出现在视野里,几个懒散的衙役正挨个盘查进城的百姓。
季知夏看见一个老农被掀翻了菜篮,鲜嫩的菜叶撒了一地。
“停!”一个满脸麻子的衙役拦住了驴车,眼睛滴溜溜地往车上瞟,“拉的什么?”
张木匠跳下车,陪着笑脸:“官爷,就是些自家种的菜...”说著不动声色地往衙役手里塞了三个铜板。
衙役掂了掂,突然掀开盖菜筐的麻布,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这季节哪来这么水灵的黄瓜?”
季知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木匠连忙又摸出五个铜板:“官爷辛苦,这是孝敬您喝茶的...”
麻脸衙役一把抓过铜钱,却仍盯着菜筐不放:“这菜看着可疑,得扣下...”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中年男子衙役踱步过来。
麻脸衙役立刻哈腰:“刘哥,这车菜有问题...”
刘衙役瞥了眼菜筐,突然伸手拿起个西红柿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季知夏:“哪来的?”
张木匠刚要开口,季知夏抢先道:“回官爷,这是昨日一官老爷,让送去府衙...”
“府衙?”刘衙役眉毛一挑,突然摆摆手,“放行吧。”说完竟亲自把麻布盖了回去。
直到驴车驶出老远,季知夏抹了把汗,张木匠听说府衙还在瑟瑟发抖。
西街福满楼的红漆招牌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季知夏按男子交代的,找到后门厨房。一个胖厨子正叉腰骂人,看见她立刻瞪眼:“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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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夏连忙掏出木牌:“有位老爷让我送菜来...”
胖厨子接过木牌翻看,脸色突然一变,小跑着进了内院。
不多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掌柜跟着出来,仔细检查了菜筐后,眼睛越来越亮。
“好!好!”掌柜连连点头,“这品相绝了!”
他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打,“按市价加给你算,西红柿二文一个,黄瓜五文,白菜一颗五文,萝卜一颗四文”
季知夏听得心头直跳,这价比她预想的低出许多。
掌柜突然压低声音:“姑娘以后每日都能送这个品质的菜来?”
季知夏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一季就这些了,我还得留一筐送府衙呢。”
掌柜闻言脸色一变,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府衙?”
他眼珠转了转,突然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姑娘说的可是...哪位大人要的?”
季知夏故作神秘地点点头,没有多说。
掌柜立刻会意,脸上堆满笑容:“明白明白!那这些菜我们全要了,价钱再给您加两成!”
他飞快地拨动算盘,就在这时,后院的帘子突然被掀开。
先前那个胖厨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掌柜的,那位爷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入。
掌柜立刻躬身行礼:“东家!”
季知夏抬眼一看,正是昨日给她木牌的那位老爷。
男子目光在菜筐上扫过,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结完账,沉甸甸的钱袋入手,季知夏暗暗掂量,少说也有一两多银子。
临走时,那男子忽然又?住她:“等等。”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铜牌递过来,“下次进城,出示这个。”
季知夏铜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陈府"二字。
她小心地将铜牌贴身收好,向男子福了福身:“多谢老爷。”
出了福满楼,张木匠正蹲在驴车旁擦汗。
见季知夏出来,他连忙迎上去:“季娘子,咱们现在去府衙?”
到了府衙季知夏从车上搬下一筐特意留的顶好蔬菜:“张大哥,麻烦您在这稍候,我去去就回。”
季知夏来到府衙侧门,守门的差役刚要呵斥,她连忙表示是昨日府衙官隶让送菜的。
差役脸色一变,竟恭敬地让开了路:“姑娘请进,厨房在后院右手边。”
季知夏挎著菜篮,小心翼翼地穿过府衙的回廊。
青砖地上映着她单薄的影子,耳边不时传来衙役们粗声粗气的交谈声。
“听说朝廷又要加征粮税...”
“嘘,小声点...”
转过一道月亮门,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季知夏抬眼望去,只见廊下站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用手帕捂著嘴咳嗽。
旁边的小厮急得直搓手:“老爷,您这风寒都半个月了...”
男子摆摆手,目光恰好与季知夏对上。见她挎著菜篮,眉头微皱:“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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