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清昭猝不及防，浓郁的肉香在口中化开，让她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怎么样？好吃吧”季知夏笑着：“记住，做生意和种田一样，急不得。该长的庄稼，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熟。”
之后的十来天小店照例早早开门，将"童叟无欺"的木牌擦得锃亮。
对面福满楼的小二见状，故意跑到门前高声吆喝：“三文钱管饱喽。”
季知夏就像恍若未闻一样，安静的看着，像看傻子一样。
与此同时福满楼账房拨著算盘，愁眉苦脸：“老爷，咱们这半个月已经亏了近一?两银子了...”
钱富贵一把揪住账房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会亏这么多？”
账房战战兢兢地翻开账簿，手指发抖地指著上面的数字：“老爷您看...咱们一碗素面卖三文钱，可光是面粉就要将近三文。”
"放屁！"钱富贵一把抢过账簿，"那也不不是亏？"
“老爷明鉴啊！”账房哭丧著脸，“再加上柴火、人工，印花红烧肉...”
钱富贵额头青筋暴跳，"那印花红烧肉不是要集齐么？"
账房缩了缩脖子：“因为面便宜，所以我们也抢了县城其他酒楼的生意，大部分人基本都在这里吃，集齐很快。”
钱富贵越听脸色越青："那照你这么说，咱们卖一碗面要亏七文钱？！"
“不止啊老爷...”账房壮著胆子又翻了一页，“小菜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
"够了！"钱富贵一脚踹翻算盘，珠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气，突然瞪大眼睛：“等等，对面那小寡妇怎么撑得住的？”
账房小声道：“那寡妇没赔钱呀，她家本来成本就低，以前她家五文素面，我们七文，从改了价格她家根本没生意。”
钱富贵如遭雷击，踉跄著退了两步。
他突然想起季知夏那句“过一段时间一定是好天气”，顿时明白了什么。
“贱人！”他猛地掀翻桌子，“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跳！”
钱富贵在福满楼内暴跳如雷，桌上的茶具被他一把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老爷息怒！”账房吓得跪在地上，“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止损啊！”
钱富贵双眼通红，像头困兽般在屋内来回踱步：“去！马上把价格调回原价，把集印花也取消！”
账房得了?，立刻跑到店门口，命人将"三文钱管饱"的招牌撤下，换上了"素面七文"的原价牌匾。
这一换，可不得了。福满楼门前排队的食客中，有不少人已经集了十几个印花，眼看再吃几碗面就能换红烧肉了，结果突然涨价，活动也停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涨价了？”一个粗布短打的汉子皱眉问道。
小二支支吾吾：“这...这是老板的意思...”
“我昨日才吃了三碗面，就等著再吃些换红烧肉呢！”一个挑夫打扮的男子拍桌怒道，“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就是！我攒了十五个印花了，眼看就要凑齐了，你们说取消就取消了？”另一个食客也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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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高声质问，有人骂骂咧咧，更有甚者直接摔了碗筷，转身就走。
账房见状急忙请示钱富贵，接着安抚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老爷说了，之前的印花仍然有效，只是价格恢复原价...”
“呸！”一个壮汉啐了一口，“七文钱一碗面，我吃的起么？对面陋巷箪食才五文！”
“对！人家还童叟无欺，不像你们，说变就变！”
食客们越说越气，有人甚至扬言要去县衙告福满楼欺诈。
账房吓得连连摆手，赶紧跑回楼上再次禀报钱富贵。
“老爷！不好了！客人们闹起来了！”
钱富贵正焦头烂额地翻著账本，闻言更是怒不可遏：“闹什么闹？他们爱吃不......”
话没说完，楼下"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碗碟砸碎的脆响和人群的怒骂声。
钱富贵冲到窗前一看，只见几个脾气火爆的食客已经掀了桌子，碗筷碎了一地，其他客人也纷纷跟着起哄，场面一片混乱。
“反了！反了！”钱富贵气得浑身发抖，“去！叫衙役来！把这群刁民都抓起来！”
账房哭丧著脸：“老爷，这要是闹到官府，咱们的生意就更难做了啊！”
钱富贵狠狠瞪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继续亏下去？”
账房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不如......咱们先稳住这些集印花的客人，让他们换完红烧肉，之后再慢慢涨价？否则闹大了，官府那边也不好噷代......”
钱富贵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但看着楼下越来越失控的局面，只得咬牙道：“去办！”
很快，福满楼的小二们赔著笑脸安抚客人：“各位客官别急！老爷说了，之前集印花的客人，今日仍按三文钱一碗面算，集满二十个印花就能换红烧肉！”
食客们这才稍稍平息怒火，但仍有不少人冷著脸道：“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就是，做生意一点诚信都没有！”
人群虽暂时被安抚住，可福满楼的名声却彻底臭了。
那些原本冲著低价来的食客，如今也纷纷摇头走人。
“走走走，去旁街陋巷箪食，那里素面五文！”
与此?时青竹兴冲冲地跑进后厨高喊：“老板！福满楼那边乱成一锅粥了！好多客人都往咱们这边来了！”
季知夏正揉着面团，闻言微微一笑：“不急，慢慢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好天气，果然来了。”
福满楼门前冷冷清清，而陋巷箪食前却排起了长队。
钱富贵站在二楼，死死盯着对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账房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咱们今日......涨价么？”
钱富贵猛地一拍桌子：“当然涨！再不涨老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对面，恨恨道：“赵三，去找些人来，绝对不能饶了那臭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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