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唱第二遍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能跟上了,最后所有人的声音,汇聚成那一句激昂有力的“因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因特纳雄耐尔是什么意思?”
“这首歌从没听过,是谁创作的?”
同学们议论纷纷。
“雅琪,你快说呀。”冯雪催促她。
雅琪就跟她们讲起这首歌的历史:“英特纳雄耐尔是法文Internationale的音译,巴黎公?失败后,公?有位领导人写下歌词,后来工人作曲家皮埃尔·狄盖特又为这首词谱曲,并且很快法国工人阶级中传唱开来,号召所有人团结一致,为塿同的理想而奋斗。”
她故意说得很模糊,轻描淡写带过其中的?治色彩,不想为此惹上麻烦。
年轻的学子们不像她一样有太多顾虑,一位女学生当即提议:“这首歌真好,不如我们学了,在下次学校的庆典上唱?”
“好啊好啊,到时候大家一起唱,肯定特别壮观,特别鼓舞人心。”
大家纷纷赞同,雅琪热心地教大家这首歌。
当大家学会了,决定下次用这首歌表示不满和反抗的时候。狱警过来,把所有人放了出来。
同学们婖体愣了一下,随即爆发热烈欢呼。
雅琪猜想应该是教育界的人士努力的结果,不过她现在没空管这些,还得赶紧回去看看张大哥他们怎么样了,自己突然消失他们一定急坏了。
她婉拒了冯雪和同学们一块回学校的建议,急急忙忙回家去。
雅琪不知道,她刚离开,齐致远就找了过来,他也在游行中被逮捕了。
“致远,这边。”冯雪朝他挥手。她经常去北大听演讲,跟很多北大学生都认识。
“大家还好吗?所有人都在这吗?”齐致远着急地问。
他在人群里搜索一圈,并没见到梦中人身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谢谢你的关心,同学们都在这里了。”冯雪好奇地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被放出来了吗?”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齐致远暗叹一口气,他猜测雅琪应该来了北京,可他来这里这些日子,各个女校都找遍了,也没有雅琪的消息。
也许,她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来这里,所以根本就没来。
“你怎么了,发什么楞呀?”
嗯?齐致远回过神来,看同学们都看着自己,他微笑着掩盖心中的失落:“听来接人的老师说,段祺瑞组建的讨逆军,在廊坊、涿州等地与辫子军接战,取得了初步胜利。张勋已经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所以校长他们跟?府一交涉,就把咱们给放出来了。”
“该,我就说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冯雪兴奋的说。
那位年纪稍大的同学建议:“同学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先回家报个平安,稍后我们去学校庆祝。”
“好,同意!”
“我也同意!”
……
同学们都很兴奋,迫不及待想跟所有人分享这些天的经历。
“致远,你也来呀,我还学会了一首特别好听的歌。”冯雪期待地看着齐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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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致远想了想,婉言谢绝:“不了,在这里面待了几天,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那好吧,回头见。”
“再见。”
等齐致远走远,冯雪旁边的女同学笑着揶揄她:“哦,他就是你经常挂在嘴上的男同学呀。嗯~北大学子,也配得上咱们师范大学的女学生。”
冯雪的脸瞬间红了:“去你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女同学继续打趣:“普通朋友才不会这么关心你,看他刚才的眼神,分明对你也有意思嘛。”
冯雪羞恼的一推她:“快走吧,我们待会也有事呢。”
这边冯雪回到家,一推开大门,正在打水的赵义第一个看见了,他手里的水桶“咕咚”一声掉回井里。
“老师,你没事吧!”赵义赶紧跑过来,上下打量,生怕她受伤。
“我没事,张大哥怎么样了?”雅琪着急地问。
听到院里有动静,呼啦啦所有人都出来了,张家两个孩子抱着她大腿就哭,吓得雅琪赶紧蹲下安慰。
她抬头看去,张大哥靠在门框上向她笑着点头示意。
见他都能下地走路,看来是没事,雅琪松了一口气。
张嫂着急地拉起她:“哎呦,大妹子,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们了。”
李大娘走过来,语气里满是责备:“你这些天都去哪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
家这个字让雅琪觉得暖心,她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别提了,我遇到警察打女学生,看不过去帮了一把,结果被关到牢里待了这些天。”
“什么!你被抓进牢里了?”李大娘的眼睛瞪得比电灯泡还大。
“那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打你了吗?”张嫂焦急的问,一旁赵义也盯着她。
“没有,抓了不少学生呢,他们有顾忌,不敢动手,我在牢里还结识了好几个朋友呢。”雅琪笑得一脸开心。
可众人没被她的笑容糊弄,李大娘翻了个白眼:“啧啧,你的心真大,我看你还敢管闲事不。”
“就是,大妹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外面再怎么闹也不关咱们老?姓的事,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张嫂听完雅琪的冒险,心有余悸。
“娘,你这话说得不对。”这边小虎刚擦干眼泪,那边就开始反驳母亲,“老师说过,我们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认识和改造世界。”
赵义也在旁边点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去,两个毛没长齐的小鬼。”张嫂对外温柔,对孩子们可不客气,“你们懂什么,外面的事复杂得很,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两个孩子一脸倔强,明显不认同她的话。
怕话题再次回到自己身上,雅琪赶紧打个哈?,装作很累的样子:“哎呦,这几天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困死我了。”
“好好,我们不说了,你快睡觉去。”张嫂一听,也不再说有的没的,心疼地看着雅琪,“对了,一会儿想吃什么?”
雅琪也不跟她客气:“我就想吃您之前煮的小米粥。”
“好,我马上煮。”张嫂特别开心,立刻回屋去。
雅琪跟他们告别回到自己屋,躺炕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她刚刚说的不是谎话,在牢里的几天,虽然精神很好,可是确实没有睡过好觉,困了只能伏在膝盖上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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