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黛(1 / 1)

裴熙澈眨眨眼,又看向正专心致志观察灵堂的姜颂雅,然后猛地抱住姜颂雅的胳膊,把脸贴过去撒娇,“那我也跟小雅姐姐一起看挽联!”

看裴熙澈行事这么放肆,傅斯明和傅淮秋皆是一惊。

姜颂雅也怔了怔,反问道:“你不害怕了?”

“你们都在,没什么好怕的。”裴熙澈俏皮地对着姜颂雅眨了眨眼。

姜颂雅回过神,没什么意见,“你不害怕就行。”

傅斯明站在一边,双手环胸,道:“你小雅姐姐刚刚说你笨,昨天连藏头诗都没发现。”

“什么藏头诗?”裴熙澈疑惑道。

“哝。”傅斯明对着四幅挽联,努了努下巴。

裴熙澈惊讶地向挽联看去,摸摸脑袋,后知后觉道:“这居然是藏头诗。”

自从屋里透进光后,傅淮秋也没那么难受了,便也向他们走了过去,看向第一幅挽联道:“魂、飞、魄、散。”

魂归地府难寻觅,

飞絮飘零泪满襟。

魄去九泉应寂寞,

散尽人间未了心。

有了傅淮秋打样,裴熙澈也依葫芦画瓢地走到第二幅那里去。

永夜孤灯照空堂,

镇魂无术恨断肠。

阎君若问生前事,

罗列相思泪万行。

裴熙澈托著下巴道:“那这样的话,这一幅就是,永、镇、阎、罗?”

傅斯明则行至第三幅挽联边,念出了第三句藏头诗:“奈、何、难、过。”

奈何桥畔卿先行,

何日重逢诉别情?

难舍今生恩爱重,

过往如烟梦不成。

昨天就是念到第四幅挽联的时候,姜颂雅突然头痛晕厥过去的。

不过今天,姜颂雅还想再试试。

姜颂雅走到最后一幅挽联前,扬声念道:“彼、岸、花、谢。”

彼岸花开引魂归,

岸边孤影久徘徊。

花残叶落人已逝,

谢尽繁华万事灰。

这一次,姜颂雅念完这四句诗,并没有再出现像昨天那样头痛欲裂的情况,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平静。

姜颂雅稍稍松了口气。

傅淮秋将四句藏头诗咬在唇齿间,低低念来:“魂飞魄散、永镇阎罗,奈何难过、彼岸花谢。这些都是……”

“都是厌镇之词,傅先生希望这口棺材里的?灵永世不得转生轮回,永远被困在这尊棺材里,或者说……”

姜颂雅停了停,扫视一圈这个灵堂,道,“永远被困在这间屋子里,被困在傅公馆里。”

“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呢?”裴熙澈皱起眉心,好奇地往棺材的方向探了探。

傅斯明道:“这些挽联的诗句内容,也并非毫无意义。难舍今生恩爱重,过往如烟梦不成。恐怕棺中人是父亲生前的恋人。”

“父亲的恋人。”傅淮秋沉思道,“我自有记忆以来,便不曾见过父亲对谁情深义重,大哥你有印象吗?”

对此,傅斯明也只是摇头,他们从未见到过父亲真正意义上的“爱侣”,能在父亲身边待上一个月都能算是长久。

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有水花的女人,甚至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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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棺材前都会有供桌和牌位,但这里却没有,无名无姓。”姜颂雅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没有找到关于死者身份的任何信息。

“哥,我知道那个棺材里葬的人是谁了!”

忽然,傅听年的呼喊声从里屋传来,很是激动。

姜颂雅四人连忙循声而去,一道涌进了里面的卧房。

这个卧房,看起来就正常多了。

窗明几净、阳光明媚,卧房并不大,正常的三十平卧室,打扫得很是干净清爽,和普通人的卧室没有丝毫区别。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简单整洁的卧室背后,竟然连接着那样一间阴森可怖的停棺灵堂。

四人向着傅听年和傅翊的方向走去,裴熙澈问道:“四哥,你们看到什么了?”

“大哥,你看这个。”傅翊和傅听年让出位置,方便四人过来查看。

四人才看到那样物件,心中便已了然——这是一个牌位。

爱妻姜黛之灵位

供桌上精致摆着三碟供果,但诡异的是,这些水果都不是常见的类型。

一碟灯笼果、一碟荔枝、一碟榴梿。

一看到这些水果,姜颂雅便不由皱起了眉头,和那些经幡挽联一样,这些水果的寓意都是用来镇压灵魄的。

灯笼果,用笼子罩住。

荔枝,外壳坚硬生刺。

榴梿,谐音“流连”,不让魂魄逃离出去。

“爸之前结过婚?”裴熙澈讶异道。

傅听年心下思索,抬眼看向众兄弟,“爸的所有身份信息我都整理过,至少国家收录的信息里,没有配偶,一生都没有结婚。”

裴熙澈又问:“那这是……谁?”

众人心中疑窦丛重,可又没有其他的线索辅助他们寻找真相,就只能一个个的看着这个牌位大眼瞪小眼。

而姜颂雅看着“姜黛”两个字,血色稍退。

姜、黛

姜、家

姜、颂、雅

一股没由来的窒息感箍上脖颈,姜颂雅瞳孔微颤,脸色一白,她死死盯住那个牌位,做不出任何表情。

这到底都是什么?

姜……这个名叫姜黛的女人,到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冥冥之中,她有预感,她知道,这一切都跟她脱离不了干系。

傅淮秋率先注意到姜颂雅的不对劲,他伸手扶住姜颂雅的肩膀,关切道:“你怎么了?”

傅斯明收回看向牌位的视线,转而盯向了姜颂雅,“姜黛、姜颂雅,看来你们之间关系匪浅啊。”

他这话一出口,裴熙澈也跟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大惊小怪地看向姜颂雅,说道:“是哦,你们都姓姜,说不定是同族!”

姜颂雅霍然抬头,苍白的玉颜看向他们,她咽了口口水,“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姜黛。”

傅听年摸著下巴,思索道:“爸的亡妻叫姜黛,你是个孤儿,亲生父母给你取名叫姜颂雅……”

“难道你是父亲和他亡妻生前的孩子,只是不小心遗落出去了,后来父亲又把你给捡回来了?”

傅听年显然已经说服了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会给你那么高的遗产配额。”

“应该不可能。”傅斯明很快便摇著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傅斯明审视著姜颂雅的脸,说:“父亲一直以来对她宠爱有加,如果她是亲生女儿,一定会昭告天下的,也不可能让‘情妇’这个莫须有的污名一直架在她的头上。”

傅翊凝思著看向姜颂雅,“总不可能她俩只是凑?都姓姜吧?”

关于姜颂雅和姜黛,到底是什么关系,这里没有人能说清楚,他们也只能把这个信息暗暗记在心里,作为一条线索去推导。

至少他们多了一个人名,多一个线索,毕竟就是多一分希望。

“你们说,那个棺材里,真的有……死人吗?”

裴熙澈打了个激灵,问道,“就是这个姜黛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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