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倩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周阳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惊吓后的红晕，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锁骨，呼吸间全是周阳身上淡淡的气息。

"我..."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如蚊呐。指尖悄悄描摹着他后背衬衫的褶皱，像在记住这触感。

周阳的手机还贴在耳边，王珍珍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隐约传出，像一根细针刺在她心口。

PiPi飘在窗边，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月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身躯，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蓝影。

张美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触电般松开手，却在下一秒又揪住他的袖口……

楼下游魂的嚎叫隐约传来，但此刻她害怕的竟是周阳转身离去的背影。

"你...你快去吧。"

她强迫自己挤出笑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酸涩。王珍珍三个字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眼眶发热。

周阳低头看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侧脸上。

张美倩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头发蓬乱，眼睛红肿，狼狈得像只被雨淋湿的麻雀。

而电话那头的王珍珍，此刻一定端庄地挽著发髻，连担忧时蹙眉的样子都好看。

"珍珍…我马上到。"

周阳对着手机说完，却没有立即挪步。他的手掌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这个动作让张美倩鼻子一酸，她猛地别过脸去，假装被窗外的纸灰迷了眼。

PiPi突然飘到两人之间，红唇几乎贴上张美倩的耳垂："小傻瓜，想要就抢啊。"

她冰凉的手指虚点着女生剧烈起伏的胸口，"这里...跳得比楼下抢纸钱的饿鬼还凶呢。"

张美倩浑身一颤，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周阳将电话挂断，手机随手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一只手扣住张美倩的后脑，在PiPi玩味的目光中狠狠吻了上去。

张美倩的惊呼被堵在唇间。她睁大眼睛，睫毛扫过周阳的脸颊，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周阳的吻带着焦灼的热度，舌尖撬开她紧咬的牙关，仿佛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灌进她嘴里。

"唔..."她的挣扎渐渐软化，攥着他衣领的手指关节发白。

PiPi吹了个口哨，飘到天花板上倒挂著看戏，睡袍下摆如血浪翻涌。

周阳的手掌顺着张美倩的脊背滑下，在腰窝处重重一按。女生顿时软了膝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

床垫下陷的瞬间，PiPi识趣地飘向窗边，却故意让梳妆台的镜子正好映出纠缠的身影。

"别看..."

周阳扯过被子盖住两人，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张美倩的耳尖红得滴血，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不敢抬头。

急促的喘息声中，PiPi哼著走调的小曲数窗外飘过的游魂。

……

当周阳重新系好衬衫扣子时，张美倩已经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睫毛上还挂著泪珠。他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显示著王珍珍的七个未接来电。

"帮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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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对PiPi做了个口型，指间夹着从求叔那儿求来的护身符塞进张美倩枕下。

PiPi飘到床边，指尖划过女生潮红未褪的脸颊："放心~姐姐可比你会照顾人。"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正牌女友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周阳的背影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答。离开屋子时，楼道里的阴风卷著纸灰扑来，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

PiPi转头看向窗外……数不清的透明人影正从各个方位涌入嘉嘉大厦，像一场无声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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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大厦楼下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像被惊扰的蚁群般四散奔逃。

欧阳嘉嘉的高跟鞋踩掉了跟，她踉跄著抓住身边其中一人的胳膊，却看见对方脸上?样布满惊恐。

"电梯！快进电梯！我要回家睡觉…！"有人尖?著冲向大堂。

人群推搡著挤进狭小的轿厢，金属门在反复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金姐拽著金正中的道袍后领挤了进去，差点就被一个壮汉用手肘顶了出来。

电梯门终于合拢。

"大家…别急…有我「玄武童子」在此，不用怕……"

金正中挥舞著桃木剑大喊，却发现电梯里人挤人，剑尖上的黄符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淹没在电梯人群的尖?中……

没人看到的是，有个穿旗袍的女人突然飘了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吊在半空，她的珍珠项链断裂，珠子噼里啪啦砸在众人头上。

就在这时，整座大楼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像是线路接触不良。

轿厢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随即是"咚"的一声闷响…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轿厢顶部。

金姐瘫坐在地上，看着电梯指示灯诡异地从"1"跳到"4"，又跳到"13"，接着回落到"3"楼。

这一上一下的，惊吓得大家不行。

"儿子啊..."金姐的嘴唇哆嗦著，她的手死死抓住儿子，"你不是说...只是做场法事吗...怎么惹来那么多事情？"

金正中手里的桃木剑突然"咔嚓"断成两截。

他这才看见自己道袍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手印，每个指印都在渗出腥臭的液体。

"谁...是谁拉我的裤子？！！"

古叔的裤子忽然被扯到脚踝，露出印着招财猫的内裤。他直接愣在当场，在这人挤人的电梯里，根本无法确定是谁干的，就像正被看不见的流氓戏弄。

王太太的假发突然飞走，露出光溜溜的脑袋，三个小鬼正趴在她头顶抢著舔头皮。

最恐怖的是，所有人都只看到?伴诡异的惨状，却看不见制造混乱的元凶。

欧阳嘉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丝巾飞到半空中，扭成麻花。她伸手想要抓回来，却够不著。

"有鬼...真的有鬼啊！"金正中终于崩溃大喊，道袍下摆湿了一大片。

金姐和金正中惊慌失措地拚命按著电梯按钮，试图让电梯门赶紧打开。

然而…耳边却传来似是电梯钢缆断裂的刺耳声响。

嘉嘉大厦的电梯，此刻就像个巨大的捕鼠笼，而惊慌失措的人们，正是一个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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