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回来!不要追......” 吴明瞅见突击队的战士端著枪,撒腿就要追逃跑的敌人,急得扯著嗓子大喊阻止他们。
许指导员一听,脸瞬间就拉下来了,没好气地质问:“吴明同志,为啥拦著战士追击敌人啊?”
“指导员,你瞅瞅我们身上穿得是啥衣服?”吴明一看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赶紧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咱们现在穿的可是南朝军的衣服,要是追出去碰上其他部队的同志,搞不好就被当成敌人,直接误伤了!”
许指导员一听,后背唰地就冒冷汗了。这好不容易立了个功,要是因为这身乔装的衣服,被自己人误伤到,那可太憋屈、太冤枉了!
他立马给战士们下命令,赶紧把脖子上的白毛巾系好,抱着枪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等著赵连长和张连长他们进城。
还真被吴明说中了!好几拨志愿军战士路过,发现了这群奇怪伪军,就把枪端起来,大声喊:“缴枪不杀!”
多亏指导员及时喊出了今晚的口令,战士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用各地的方言解释情况,这才让其他部队的战士将信将疑,再三叮嘱,让他们千万待在原地不要动。
战士们?坐着实在无聊,就你一言我一语聊开了。
“美国佬也就那么回事儿!“小沈阳撇著嘴说:”都说他们飞机坦克大炮厉害,还不是让咱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命?”
“可不咋的!“小山东立马接话:”咱部队跑了这十几天,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咱的地盘。敌人就知道撒丫子跑,咱们光追他们了,走的路比打的仗都多!照俺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回老家喽!”
大牛跟着点头:“照这么打下去,顶多十天半个月就完事!”
本来眯着眼想打个盹的吴明,听到这话 “腾” 地坐了起来。传闻第一批入朝的战士觉得,等牙膏肥皂用完就能胜利回国,原来大家真这么想!
小山东瞅见吴明坐起来,纳闷儿地问:“咋不睡了?吵着你啦?”
小沈阳在旁边没好气地吐槽:“平时子弹在脑瓜顶上飞,炮弹在身边炸,都能睡得跟死猪似的!合著现在没动静反而睡不着?要不咱给你放两枪助助兴?”
小沈阳这么一逗,大伙儿 “哄” 地笑成一团。许指导员又好气又好笑,压低声音训道:“净整些馊主意!想把敌人飞机招来咋的?”
吴明憋了半天,勉强挤出个笑,说:“同志们,这场仗真没那么快打完,少说还得熬上几年呢!”
“几年?!”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沈阳立马咋呼起来:“开玩笑呢吧?就那帮反动派的熊样,一年就能把他们全撵出朝鲜!”
小山东跟着起哄:“可不!照今儿这打法,今儿灭他一个营,明儿端他一个团,来多少美国鬼子都不够咱塞牙缝的!”
这话一说,战士们纷纷点头,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压根没把吴明的话当回事。
吴明心里直叹气,知道这会儿说啥都白搭。大伙儿心里这股劲儿一上来,就跟野火似的,压根压不住。其实他心里清楚,志愿军这几场胜仗打完,不少人都飘了,甭管南朝鲜军还是美军,全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流传着 “从北到南,一推就完” 的说法,可这轻敌思想,早晚要出大问题......
吴明心里满是遗憾,又闭上眼,可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心事。他忍不住琢磨:这些已经发生过的历史,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法改变了吗?要是没法改变,老天爷为啥又把他送回这个已经成为过去的时代呢?可要是能改变,那他记忆里的那些历史,不就全错了?
直到现在,吴明还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他盼著,等这一觉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亲人、朋友,还有那些熟悉的人和物。
迷迷糊糊的,吴明就睡着了,还做起了梦。在梦里,他回到了原来的现实世界,再也不用为收入不高发愁,不用因为收成不好就垂头丧气,也不用为没有房子车子唉声叹气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只要能吃得饱,不挨饿受冻,不用天天在枪林弹雨里提心吊胆、拚命奔走,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还是被人叫醒的,吴明一睁眼,还在朝鲜战场上呢!就见赵连长和张连长正挨个跟战士们握手,激动得不行,后面跟着的战士抱着一大摞志愿军的衣服。突击队的大伙儿也不嫌天寒地冻的,迫不及待当街开始换装。。
张连长走到吴明跟前,催促道:“赶紧换衣服!这儿交给 39 军的同志们,咱们团已经到云山附近了,全连得马上回去归建。”
等二连回到团里,张连长前脚刚到就被团长叫走,吴明正琢磨找个地儿补觉呢,就瞧见张连长带着眼睛哭得通红的李敏莲,还有个浑身是伤的朝鲜人民军战士,正跟老班长凑一块儿嘀嘀咕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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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长一走,老班长吹响了全排集合的哨声,待全排集合完毕,老班长指著那受伤的朝鲜战士说:“这位朝鲜同志刚从清川江南岸,穿越敌人的封锁线跑回来的。他说,过了江没多远的山里,藏着两三百朝鲜同志,李敏莲同志的父亲也在其中!连长下命令了,咱们跟着这位朝鲜同志,深入敌后,营救朝鲜同志。”
老班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响亮的 “报告!”,大伙儿齐刷刷扭头一看,原来是背着急救箱的卫生员王菁芳跑过来了。她喘着气说:“三排长!团长说南岸被困的朝鲜同志肯定有不少伤员,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行动。”
“入列!”老班长一声令下,王菁芳快速跑到李敏莲身边站好。老班长接着命令:“还是五班担任尖刀班,由朝鲜的李敏莲同志作为向导,立即出发!”
在李敏莲的带领下,吴明带着五班快速穿插到清川江边。此时清川江的江面还没冻严实,要想过江只能蹚水,而且还要不被南岸江边巡逻的敌人发现,全排要想安全上岸,难度可想而知。
吴明盯着江面瞅了好半天,瞧着南岸时不时晃过巡逻的手电筒光,脑子里不停地琢磨过江的法子,可想来想去,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李敏莲趴在他旁边,一直用期待目光看着他,当看到吴明叹了口气,狠狠捶了下地面,她心里一凉,知道暂时是没辙了,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吴明突然扭头问她:“上游有没有江面窄点儿的地方?” 李敏莲歪著头使劲儿想,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想起来了!上游有个废弃渡口,那儿江面比这儿窄多了!”
吴明一拍大腿:“走!就去那儿找机会过江!”
又是一夜急行军,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李敏莲所说的废弃渡口附近。远远一瞧,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渡口居然有南朝军在把守,看样子像是在接应什么部队撤退。
吴明和老班长隐蔽在山上树林里,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切。吴明压低声音说:“老班长,要不咱在山里搜索下?要是能俘获一股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南朝鲜军,换上衣服冒充他们,说不定能从这个渡口过江!”
老班长皱着眉头琢磨半天,眼下确实没别的好办法,只能这么干了。他把李敏莲?到跟前,问:“从山里到渡口,有几条大路?”
李敏莲低头想了想,说:“只有一条。”
老班长和吴明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带着全班顺着山路就往山里摸。可搜了大半天,始终没见到一个敌人影子。没办法,只能找了片隐蔽的树林,在路边埋伏起来,打算守株待兔,等著敌人送上门来。
吴明正躺在壕沟里,抱着枪打算眯一会儿,突然,对面山头的树林里传来 “布谷,布谷” 的鸟?声。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紧盯着对面的树林。他这突然的动作,把旁边的小沈阳吓了一跳,“班长,咋回事?是不是发现啥情况了?”
吴明盯着对面山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可疑的踪影,这才转头问小沈阳:“刚才那布谷鸟?,你听见没?”
“听见了啊,咋啦?山里有鸟?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嘛。”
“小沈阳,你好好想想,以前啥时候在冬天听到过布谷鸟??”
小沈阳想了老半天,心里没底地说:“班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著,冬天就没听见过布谷鸟?。”
“你要是能在冬天听到,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吴明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班长,你是说,刚才那布谷鸟?……” 小沈阳这会儿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吴明默默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对小沈阳说:“赶紧把全班都集合起来,等我命令。我这就去找排长汇报请示。”
吴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班长身边,轻声说道:“排长,对面山头不太对劲。”
“你咋看出来的?”
“刚才对面传来两声布谷鸟?,可布谷鸟是候鸟,一到冬天飞到南方过冬,这北方冬天的山里,压根儿不可能有布谷鸟。” 吴明赶紧把自己的判断一股脑儿给老班长解释清楚。
老班长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夸道:“大明,还是你小子心思细,这么个小细节都被你发现了。那你打算咋办?”
“我想带着五班偷偷摸过去,瞅准机会抓几个俘虏回来问问情况。”
“行,我同意!不过尽量别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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