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川低头盯着她,平时向来高高冷冷、待人疏离的男人,眼底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柔软:“你不一直这样?以前总把我当成眼中钉,像我随时会害你。”
两人从小掐到大,上学时若真受了欺负,谢临川总比张浩那小子更早出现护着她,但这也不妨碍他从前嘴损欺负人的事。
她记得清楚,那年去乡下玩,她和林夏在山上摘树莓,谢临川跟祁星突然蹿出来,祁星手里抓着条蛇,作势要往她眼前送。“啊……”她和林夏吓得哇哇大?,林夏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跑了,她却像灌了铅,腿软得差点跌坐在地。
谢临川与祁星见她吓傻了,在旁笑作一团。该死的谢临川还怂恿祁星把蛇递过来,她盯着那软体爬行动物扭曲的狰狞模样,呜咽半晌才哭喊道:“滚开啊……”最终还是腿软跌坐在地。
谢临川的奶奶与王若棠的外婆是一个村的,搬去城里后,每到暑假便会回乡下小住。那日王若棠哭着回去,被谢临川奶奶撞见,问清楚缘由后,谢临川被奶奶狠狠教训一顿,晚饭都不许吃。
这人倒好,夜里死皮赖脸跑到她外婆家,拽著外婆的胳膊撒娇讨饶:“外婆,我奶不给我饭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饿晕了。”说话时还往外婆肩上蹭了蹭。
王若棠的外婆脾性温和,见状心疼地皱眉:“格老子的,细娃家闹著耍,有么子大不了的事嘛。”边说边摸了摸他的脸,板起脸道:“外婆去给你弄吃的,回头再找你奶奶说道。”
“还是外婆最好……”谢临川屁颠屁颠跟着外婆往厨房走,路过时还朝她递来胜利者的眼神。王若棠气得够呛,念及他已被奶奶罚了饿饭,便瞪了一眼不再搭理。
“你不欺负我,咱们现在就是革命二十七年的友谊了,多铁啊!”王若棠声音有气无力。谢临川哄她:“就算做了这么多年死对头,也是二十七年的铁交情。一般人没这运气,从小到大错不过的死对头。”
“谢临川,冲着你今晚这么照顾我,以前你欺负我的那些事儿我们一笔勾销!”头疼渐渐消退,她低声说:“还有我舅舅的事情,我也原谅你了……”
王若棠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便睡着了,谢临川将她轻放回床,去卫生间找出一次性卸妆湿巾卸了淡妆,又翻出洗脸巾沾水擦脸,接着用毛巾擦净她的脚。卧室窗户开着,夜风透着凉意,他关窗留了条缝,盖上薄毯才轻轻关门离开。
已经是凌晨四点多,谢临川毫无睡意。他独自站在阳台,凉风吹过身上,手里的烟火星子在暗夜里忽明忽暗,眼底像是要被这夜色困住。
林夏的话在耳边回荡:“她不傻!你做得这么明显,她不可能没察觉。”
谢临川深吸一口烟,手撑著阳台栏杆,回想着王若棠刚才的话,胸腔溢出一声无奈的笑——她确实察觉了,原以为只是闲聊,实则是侧面提醒他别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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