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林海英和王建国疏离这个女儿，可在他们心里即便与女儿不亲，女儿多少还是在乎他们的。可此刻王若棠眼中的冷漠，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王建国此刻心里颇为难受，他记得大女儿刚学会说话时，第一声喊的是爸爸。自她一岁多被送回老家，如今二十七岁，父女俩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这些年回去看她，满打满算也就三四次。

即便如此，他从未想过女儿会对他们如此疏离，直到这一刻，心里才泛起一丝慌乱。

“棠棠，我和你妈妈不是不爱你，我们只是……”有些过往，王建国实在不愿再提。王若棠抬眼看他：“爱我？你们恨我还差不多吧。”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语气锋利，说出寒心的话：“当初你们怎么就没把我打掉呢？既然接受不了，干嘛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碍你们的眼。”

病房里的气氛突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些不愿再提起的事，被王若棠毫无预兆地掀开。林海英气得手心发抖，怒声道：“王若棠！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头疼像针扎进脑袋里，王若棠胸口剧烈起伏，此刻连喘气都困难。她红着眼盯着林海英：“我没考虑过吗？”这些年她从不敢主动出现在父齂面前——那件事本被深埋在记忆里，小学毕业临近初中时，她听见奶奶和外婆的谈话，才知道父齂为何对她如此冷落，甚至多年不愿回家看她一眼。

王若棠直视著林海英，声音颤抖却毫无退缩：“错的难道是我吗？别人犯的错，在我没出生时就让我带上罪名了是吗？”

王建国和林海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是震惊和不愿回忆过往的悲痛——他们以为那件事王若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可显然她早就知情。

“棠棠，你不能这么刺激你妈妈，你不知道她当年为了你受了多少罪。就算你恨我们，也不该这么伤她的心。”王建国眼底藏着痛意，当年的事是他们永远不想触碰的疤。

她不想伤他们的心，这些年再委屈也忍了下来——父齂在上海的房子里没留一间卧室给她，妹妹出国上学，她在上海上班，他们从未让她回家住过。

“我把你们当父齂，可你们有把我当过自己的孩子吗？”王若棠嗓音干哑，没给父齂留一丝脸面：“当年，若不是医生说胎儿月份太大打掉有风险，你们恐怕根本不会把我生下来。”

林海峰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林海英眼里的痛意让他心头一颤。王若棠今天的话，让他回想起这些年姐姐姐夫的反常——当初得知怀孕时他们明明很开心，可一岁多把王若棠送过去后，一切似乎都变了，像把孩子丢弃了一般。

“你刚醒，情绪不能激动知道吗？”林海峰安抚地顺了顺病床上王若棠的肩膀，抬眼看向姐夫姐姐：“棠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你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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