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唯一想不通的事，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王若棠明明是他们的孩子，却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冷漠。

“棠棠这些年心理上受了不少委屈，小时候我一直告诉她，是因为你们忙才没时间回来看她。”林海峰声音哽咽：“可那丫头看样子早就知道了，是你们告诉她的？”

林海英捏著纸?抽泣著吸了吸鼻：“我和你姐夫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只有咱妈和棠棠奶奶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王建国弯著身子，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当年我们本想把棠棠留在身边，只是你姐那两年精神状态太差了，有一次差点把孩子从楼上扔下去。”

林海英低声哭泣著，王建国忍着疼仍安慰妻子，冲林海峰说：“她那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有时连现实和虚幻都分不清，最后没办法，我只能把棠棠送回来。”

“为什么！”林海峰哑著嗓子问：“棠棠在这件事里没有一点错！你们怎么忍心的？”

林海英被刺激到，眼神突然充满仇视：“她沾著那畜牲的东西，生下来就带着肮脏的气味，我看见她就想起那晚那变态做的事。”

“你说什么？”林海峰如遭电击，一阵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手指痉挛得握不住东西，原本攥在掌心的手机“啪”地砸在地上。他猛然看向王建国——这话从林海英口中说出，他实在无法置信。

王建国强撑著痛站起身，冲他哑声开口：“海峰，跟我出来。”

林海英又开始犯病，神志不清地呆坐在床上，嘴里念叨：“她脏得很，沾过那畜牲的东西……”

两人走到走廊上，林海峰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几乎无法呼吸。

王建国声音苍凉：“这些年你姐表面维持得很好，但病一直没好，她害怕见到棠棠，久而久之连我都怕见棠棠。”

“只要棠棠一出现，她就会因想起当年的事而精神受刺激。”王建国红着眼眶，声音低沉，整个人如被压垮：“海峰，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林海峰靠在病房外的墙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许久才开口说：“好好照顾姐，我先回医院了，棠棠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王建国“嗯”了一声。林海峰心口刺得难受：“不管怎么样，这些话别让棠棠听到，她什么错都没有！她不该承受这些。”

——

病房里，王若棠到晚上时头开始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谢临欣帮她掖好被子，这才退出病房。

手机在手里关了又亮，谢临欣靠在病房外的走廊窗台上，最终还是拨通了李辉的电话。

“谢临欣！”李辉坐在办公室里，翘著二郎腿，手指在办公桌上敲打着，语气不温不火：“到重庆了，怎么没给我电话？”

谢临欣单手抱臂，望着医院外的灯火，语气清冷：“忙！”

“能有多忙？”李辉冷笑，倒也没再为难她，只说：“下次记得不管多忙，都得回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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