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欣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甚至带了点麻木，隔了片刻见李辉还没有要挂断的意思，她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前天晚上还恨不得掐死她的男人，此刻却又开始温柔地问她：“用过晚饭没？”

“一会吃。”谢临欣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他俩本就与寻常夫妻不同——既没有相敬如宾的客套，也没有恨意满满的对峙。除了李辉偶尔会失控动手，平日里他看起来仍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谢临欣沉默著，李辉似乎也没有更多话要说。她语气平淡地说了句：“那先挂了。”

“谢临欣，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就在她要挂断时，电话里传来李辉的声音。原本面无表情的谢临欣，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她在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然而没等她细想，李辉的声音再次传来：“净身出户？不要房子，不要钱，谢临欣，你这么多年跟着我图什么？”

“图个安生之地。”谢临欣很快平复了心情，语气淡漠道：“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你外头那位，预产期快到了吧？”

这些年她对李辉的事很少过问，和李辉圈子里的人不熟，很少有人在她面前说李辉在外的风流事。刚开始李辉还会收敛些，可后面就越发不忌讳，最后连他家里人都知道他外头有人，闹到了她面前，她还替他打着掩护。

李辉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似乎电话对面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还有一个月，怎么？你要去伺候月子？”

“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也不是不可以。”谢临欣语气里没有一丝愤怒，对他的挑衅丝毫不在意。

李辉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带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他一字一句冷冷道：“想离婚，可以啊……等你快死的那天，我就跟你离婚，如何？”

“好。”谢临欣一点都没被激怒，只是平静地说：“我相信这一天不会等太久。”

“想死啊？”李辉脸上涌起讥讽的笑意，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落地窗前。办公室没开灯，他的身影陷在黑暗里：“谢临欣，你要是真敢死，这会儿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在这儿？当年你和你那老情人被逼分开时，怎么没想着直接死了算了？”

“谢临欣，你就只会嘴上说。”李辉语气不带一丝怒气，话却直刺人心：“当初你没死，现在就更没勇气死了。我给了你这么优越的生活，你舍得吗？”

谢临欣像是个机器人，这些年他失控时，说过比这更难听的话：“身外之物罢了，有何舍不得。”

“真有骨气！”李辉冷冷地笑：“既然这么有骨气，有本事就别花我的钱。”

“好。”谢临欣也不回怼，随即道：“晚些我把钱转你卡上……”

李辉觉得像是在跟块木头说话，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行了，我还不缺养你这条烂命的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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