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魂魄归墟(1 / 1)

【水魄离形】

潭水灌入耳鼻的刹那,沈清棠看到青黛的身体在发光。那道寄居的魂魄如流萤般脱离青黛,在水中划出幽蓝轨迹,径直没入她自己眉心。

"轰——"

意识深处仿佛有扇尘封千年的门被撞开。无数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奔涌而入:青铜噸室里泛著药香的浴盆、骨?划过婴儿后背的刺痛、黑袍国师念诵咒语时面具下的诡异回音...

最清晰的是一双女人的手——纤细手腕内侧有个火焰形胎记——正将婴儿递给蒙面妇人。"记住,她叫清棠..."女人声音哽咽,"若我遭遇不测,待她十?岁时..."

赫连雪的手。

沈清棠在水中剧烈挣扎,后背胎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正逐渐透明,而青黛苍白的皮肤下却泛起血色。更骇人的是,两人面容在水波扭曲中竟开始趋同!

"魂魄归位..."沈清棠吐出串气泡,惊觉连思维都开始混杂青黛的记忆,"我们正在...融合?"

上方传来"扑通"两声,萧景珩抱着赫连雪跃入深潭。他龙化的金瞳在暗水中如炬火闪烁,背后虚化的龙翼搅动涡流。当他的指尖触到沈清棠手腕时,水底突然迸发刺目金光——

潭底淤泥中升起一扇青铜巨门,门扉上龙凤纹路交错缠绕。两个锁孔恰好对准沈清棠心口与萧景珩的龙纹,射出红蓝两道光束。

"轰隆!"

水流骤然狂暴。沈清棠感到某种古老力量正在扫描全身,后背胎记灼烧般发烫。青黛突然睁眼,晶紫瞳孔里流转着陌生记忆,她腰间不知何时多了块刻着西凉文的玉佩。

赫连雪在水中拚命比划手势,指向青黛腰间的玉佩。沈清棠辨认出那个西凉文字:

【赫连雪之女】

漩涡已经形成,青铜门缝渗出幽蓝雾气。萧景珩龙翼大张想要抵抗吸力,却被门上射出的金链缠住四肢。沈清棠抓住青黛的手,在两人相触的瞬间,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插入——

黑袍国师站在七星祭坛中央,手持水晶?划开七名少女心口。鲜血流入祭坛凹槽,组成与沈清棠后背胎记一模一样的图案!

"记住,七魄归位之时..."国师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与现实中潭水的轰鸣重叠。

沈清棠猛然仰头,透过晃动的水面看到天空已变成血色——第三道赤红光柱正在远处山巅成型。她锁骨下方突然刺痛,浮现第三道伤口般的红痕。

青黛的嘴唇在水中缓缓开合,通过唇语传递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

「祭坛吞噬的是你的七魄」

【时隙囚徒】

刺目的白光过后,沈清棠发现自己跪在镜面般的地板上。这个纯白空间没有墙壁也没有穹顶,只有无尽柔光从四面八方洒落。

"萧景珩?母亲?"她的呼唤在虚空中消散。低头时,镜面映出的竟是青黛的脸——唯有眼睛还保留着自己的瞳色。

"这里一日,外界一刻。"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沈清棠转身,看见个白衣少女蜷缩在空间角落。少女抬头时,沈清棠的血液瞬间冻结——这张与赫连雪一模一样的脸上,嵌著双一金一紫的异色瞳!

更骇人的是她隆起的腹部,薄纱下隐约可见皮肤表面游走着火焰形光纹。

"十?年..."少女轻抚孕肚,"终于等到容器成熟。"

"你是谁?"沈清棠银针已在指间。

"赫连雪的本源。"少女指尖划过镜面,荡起的涟漪显现画面:黑袍国师将怀孕的赫连雪按在祭坛上,骨?划过她眉心抽出一缕金光。"他抽走我的神,制成善念傀儡..."画面切换,显出民间长大的赫连雪。

沈清棠突然明白:"你是...恶念体?"

"不全是。"少女腹部突然凸起手掌形状,吓得沈清棠后退半步,"这里还封存著赫连雪最珍贵的部分——母性。"

镜面突然映出沈清棠婴儿时期的画面:一缕金光从孕妇体内分离,融入女婴眉心。

"所以青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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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容器。"少女突然痛苦蜷缩,腹部光纹剧烈闪烁,"时间不多了...青铜门是时空裂隙,国师用七座祭坛在编织..."

空间突然剧烈扭曲。远处传来萧景珩的龙啸,声波在镜面上撞出蛛网裂痕。少女的身影开始透明:"记住!每激活一座祭坛,你就失去一魄!"

"怎么阻止?"

"比翼契..."少女消散前将冰晶塞入沈清棠手中,"让龙凤血..."话音戛然而止,冰晶里封存的火焰莲花骤然绽放。

一股巨力将沈清棠猛地推出空间!

【血痕引路】

"咳——!"

沈清棠在岸边呕出大量潭水,发现掌心的冰晶已融化,留下火焰莲烙印。三丈外,萧景珩正将昏迷的赫连雪拖上岸,龙翼湿漉漉地滴著水。而青黛...

"青黛!"沈清棠踉跄扑去。青黛面色惨白如纸,但心口的火焰疤痕正泛著微光。最诡异的是,她的容貌已变得与沈清棠七分相似!

萧景珩跌坐在地,龙鳞褪去后露出苍白脸色:"时之狭间?"他环顾四周,"草木位置变了,至少过去六个时辰。"

沈清棠?开衣领,三道狰狞血痕在锁骨下排列成三角:"三座祭坛..."话音未落,第四道红痕突然浮现,较前三道浅淡许多,"第四座开始激活了!"

远处传来号角与犬吠。萧景珩龙耳微动:"追兵不足三里。"他背起赫连雪,"必须立刻..."

"带上青黛。"沈清棠执拗地抱起那具轻飘飘的身体,"她才是真正的钥匙。"

他们在噸林中疾行。沈清棠讲述时之狭间所见,当说到七魄被吞噬时,萧景珩突然掀开她后领——毒经胎记旁果然浮现七点红星,其中三点已成溃烂伤口。

"天杀的..."萧景珩声音发颤,"他在用祭坛抽炼你的魂魄!"

夜幕降临时,四人藏身岩洞。赫连雪突然睁眼,抓住沈清棠手腕:"青黛呢?"

角落里的青黛闻声抬头,异色双瞳在黑暗中莹莹发亮:"娘亲。"这声呼唤让赫连雪泪如雨下。

"国师的计划根本不是《万毒经》..."赫连雪颤抖著抚过青黛的脸,"他要的是能承载双生魂的完美容器。"

沈清棠突然想起青铜门内的孕妇:"所以青黛体内..."

"封存着你的一魂三魄。"赫连雪从怀中取出金叶子,"去药王谷找叶轻尘...只有他能暂缓魂魄融合..."

萧景珩割破手掌,将龙血滴在沈清棠锁骨血痕上。血珠触及伤口的瞬间,金光迸射,在洞顶映出龙形虚影!

"比翼契能延缓吞噬。"他声音嘶哑,"但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青黛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字迹:「定远侯府·回廊下」。

"第四祭坛..."她虚弱地抓住沈清棠的手,"在我们初遇之地..."

两人接触的皮肤突然透明化,沈清棠脑海中闪过侯府回廊的画面——雨夜初遇时,青石板下隐约有血色纹路!

"祠堂噸道!"沈清棠与萧景珩异口同声。

赫连雪突然呕出黑血:"来不及了...明晚子时..."她将金叶子塞给沈清棠,"药王谷...求取..."

话音未落,她突然瞳孔扩散,呼吸停止。沈清棠把脉时惊觉心脏仍在跳动,却陷入龟息状态。

"是九幽散。"萧景珩检查后道,"她在拖延死亡时间。"

青黛异色瞳流转着诡异光芒:"分头行动...我去破坏祭坛。"她指向心口疤痕,"这才是《万毒经》真正的钥匙。"

沈清棠想起青铜门内的孕妇腹中光纹,突然明悟:"国师要的不是经书...是能孕育双生魂的子宫!"

黎明时分,四人含泪分别。沈清棠背着假死的赫连雪向东前往药王谷,每走一步锁骨折痕就灼痛一分。萧景珩与青黛伪装成商队西行,龙魂玉在青黛手中泛著血光。

当晨光染红天际时,沈清棠回望西方。三道血色光柱已连成三角,而第四道微光正如毒蛇般从侯府方向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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