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灯笼在风雪中摇晃,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沈清棠推开驿站腐朽的木门,霉味混著某种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大堂内积尘寸厚,唯有柜台上一盏油灯诡异地亮着。
"灯油是新的。"萧景珩指尖抹过灯盏,"有人刚来过。"
叶归尘的龙翼微微张开,青铜鳞片反射出奇异光斑:"不止是人。"
沈清棠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圣婴"人格正在强行苏醒。视线模糊间,她看到柜台后方的墙壁渗出鲜血,组成西凉文字:「地窖有惊喜」。
"下面...有东西..."她艰难地抵抗着人格切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萧景珩已经找到地窖入口。掀开地板的瞬间,寒气如实质般涌出,阶梯上凝结著厚厚的冰霜。更诡异的是,那些冰霜形成了一串小巧的脚印,仿佛有个孩子刚走下去。
"我打头阵。"叶归尘龙翼护体,率先踏入黑暗。
地窖比想象的宽敞,四壁挂满冰凌。中央矗立著一座等人高的冰雕,雕刻的赫然是沈清棠!冰雕双手噷叠于胸前,唇角带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
"这是..."萧景珩刚触碰到冰雕手臂,整座雕塑突然亮起幽蓝光芒。
冰雕的眼睛睁开了——瞳孔里跳动着先帝特有的疯狂神色!它胸口插著柄水晶刀,刀柄上清晰刻着「叶归尘」三个字。
"父皇?"萧景珩剑已出鞘。
冰雕的嘴唇蠕动起来,发出玻璃摩擦般的刺耳声音:"朕的...龙莲..."
沈清棠突然失控地冲向冰雕,蓝莲镜斑大亮。当她的手触碰到水晶刀时,整座冰雕轰然炸裂!飞溅的冰片中,一柄小巧的青铜钥匙落在她掌心。
"雪渊之钥..."她的声音变成第三人格的冰冷腔调,"用来打开我的棺材。"
萧景珩刚要询问,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地窖四壁的冰层裂开,露出后面数十具冻尸——全是北疆巫族打扮,眉心插著冰锥。
叶归尘龙翼急展:"是巫族长老们的尸身!他们在...组成阵法!"
最骇人的是,当震动停止时,所有尸体同时睁开了眼睛,灰白的瞳仁直勾勾盯着沈清棠...
驿站外风雪肆虐,众人退守二楼厢房。沈清棠蜷缩在角落,三种人格在她体内拉锯。萧景珩用金纹匕首在门窗刻下防护咒文,叶归尘则割破手掌,将龙血滴在房间四角。
"这些尸体被先帝残魂操控了。"叶归尘的金瞳在黑暗中发光,"他们在召唤雪渊下的东西。"
萧景珩突然掀开他的后领:"你背上的青铜纹路在变色。"
确实,那些原本青灰色的鳞片正逐渐泛出金红,如同锈铁遇水复苏。叶归尘痛苦地弓起背:"有什么在唤醒...被封印的记忆..."
沈清棠挣扎着爬过来,将额头贴在他颈侧鳞片上:"让我看..."
刹那间,她的意识被拽入一段陌生记忆——
十岁的萧景珩躺在龙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先帝手持金针,正从他心口抽取淡金色的血液。年幼的叶归尘被铁链锁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那管龙血被注入一个女婴心口...
"龙莲容器..."记忆中的先帝喃喃自语,"用亲子的心头血喂养,才能继承完整的..."
画面突然切换。沈清棠看到叶归尘被按在青铜柱上,背后烙下龙纹。先帝手持离魂镜碎片,硬生生将他的部分魂魄撕离:"从此你就是龙脉的锁..."
"清棠!回来!"萧景珩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叶归尘已经痛得跪倒在地,背上的青铜鳞片片片竖立,如同千万把微型刀刃。更可怕的是,每片鳞下面都渗出金色血液,在空中凝成一个个微型画面——全是先帝当年施行邪术的场景!
"龙血溯源..."沈清棠突然明白,"你的身体记录了一切。"
萧景珩看着空中漂浮的金色画面,独眼中翻涌著滔天怒火:"所以父皇用我的血制造了第四容器,又用你的身体封印龙脉..."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那些巫族长老的尸体,正在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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