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纸时，沈清棠手中的鎏金玉梳突然裂成七瓣。第三根玉齿在阳光下泛著不自然的紫光，她捏著银针轻轻拨动齿根处的凸起，梳柄瞬间变得滚烫，在檀木桌面上烙出焦黑的凤凰花纹。

"姑娘，梳子在哭。"春桃的玉手覆上来，白瞳里流转的星云突然凝固。她的指尖刚触到梳齿，整把梳子就发出琴弦崩断般的脆响，暗格中滑出一张泛黄的人皮纸。

沈清棠屏住呼吸。这张比蝉翼还薄的皮肤上用血写着："癸卯年腊月初八，宸妃产下死胎，面覆龙鳞，帝命取西凉驿馆婴孩替之。"字迹边缘已经模糊，但末尾的火焰纹印依然鲜艳如新。

当她将人皮纸对着阳光转动时，背面的纹路突然立体起来——那是用极细的针尖刻出的微型壁画。先帝怀抱的婴儿右臂缠绕着青色龙形胎记，角落跪着的西凉使者额头有火焰纹，正在偷偷抹泪。

"这是..."沈清棠的指尖刚触到火焰纹，人皮纸突然吸附在她皮肤上。剧痛中，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雕花产床上，宸妃枯瘦的手指蘸血在床幔写字；梳妆镜映出窗外风雪里，先帝接过裹着黑貂裘的婴儿，那婴儿突然睁眼，露出金色的竖瞳；画面跳转到陌生的西凉王庭，三?名手腕滴血的少女在冰面上起舞，她们的血组成与萧景珩右手完全相同的符文...

"姑娘！"春桃的声音仿佛隔着水幕传来。沈清棠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结著陌生的印诀，而人皮纸正在面前燃烧，火焰诡异地组成西凉文字："龙血醒，王座易。"最后的署名让她瞳孔骤缩——竟是当代西凉王的私印。

苏雨晴突然撞开门，她的星云瞳孔里倒映着后院异象："十二青鸾卫...全都..."

沈清棠冲向后院，看见十二名少女昏迷不醒地围成圆圈，她们背后的羽翼纹身脱离皮肤，在空气中组成巨大的警示符号。当她踏入圈中时，那些光纹突然收缩，在她小腹烙下灼热的莲花印记。

人皮纸最后一行字在此刻浮现："双生道种可镇龙狂"，随即自燃成灰。灰烬没有飘散，而是化作细流钻入沈清棠的七窍。她听见玄棠的声音直接在脑中炸响："他流的每一滴金血，都在喂养东海之门！"

黄昏时分，萧景珩突然出现在药圃。他的右手裹着浸血绷带："今早在校场突然鳞化..."撕开绷带时，那些龙鳞正在变黑。沈清棠将灰烬按在他伤口上，鳞片顿时发出被腐蚀的声响。

"太后旧仆今早告诉我，"萧景珩凝视著新生的皮肤，"先帝临终前曾盯着我的右手说终究压不住吗。"

沈清棠的小腹突然剧痛。春桃的白瞳映出她皮肤下流动的金线——那些光线组成与人皮纸背面完全一致的壁画。最年长的青鸾卫此时苏醒，唇边滴著蓝色血沫："门要开了...他们用三?童男童女的血祭祀..."

子夜时分，沈清棠在铜盆净手，水面突然显现东海景象：滔天巨浪中，骸骨之门正在吸收月光，门缝里伸出的苍白手臂上，戴着与太后一模一样的龙纹金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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