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的蟠龙柱突然渗出细噸水珠。
沈清棠最先察觉到异样——她腰间银针囊里的冰魄针正在自发震颤,针尾凝结的霜花落在青玉地砖上,竟形成微型西凉地图。抬头时,她看见西凉国师将酒液泼洒在萧景珩的必经之路上。
"殿下别..."
警告还未出口,琥珀色的酒液已化作血珠悬浮空中。每一滴都映出萧景珩的脸,那些倒影的瞳孔同时收缩成竖线,紧接着——
"刺啦——"
萧景珩右臂的朝服突然撕裂,青金龙鳞刺破皮肤,在阳光下泛著兵器般的冷光。他的指骨伸长变形,指甲化作三寸长的利爪,最靠近他的文官被鳞片刮到脸颊,立刻皮开肉绽。
"护驾!诛杀妖孽!"
太子的剑锋已抵住萧景珩后心。可剑刃突然融化成铁水,滚烫的金属液滴在太子蟒袍上烧出十几个焦黑的洞。萧景珩回身的动作带起腥风,完全龙化的右爪扣住太子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你们..."萧景珩的声音混著双重龙啸,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都该死。"
国师突然抚掌大笑,鎏金袖口飞出十二幅画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西凉王族谱系图。其中一幅婴孩画像的右臂鳞片,正与萧景珩此刻暴起的龙鳞纹路完美重合。
"不是妖孽!"国师跪地高呼,额头火焰纹渗出金血,"是吾族流落在外二十年的龙血少主!"
沈清棠的银针终于出手——却不是射向国师,而是萧景珩颈侧的安眠穴。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她心口的莲花纹突然发光,与龙鳞产生共鸣。萧景珩的竖瞳剧烈收缩,龙爪一松,太子像破麻袋般摔在蟠龙柱下。
"龙血认主,道种归位..."国师鬼魅般贴近沈清棠,枯瘦的手指突然按在她小腹,"沈县主,你腹中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祭品..."
"放肆!"
皇帝终于拍案而起,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已经完全变成暗金色。?人意外的是,他呵斥的对象不是萧景珩,而是西凉国师:"朕的皇子,轮不到西域术士评说!"
沈清棠趁机将第二根银针刺入萧景珩后颈。这次针尾缀著的药珠炸开,紫色烟雾中,萧景珩的龙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国师突然割破手腕,血线如蛇般婈向萧景珩,却在半途被春桃的玉手截住——那些血在白玉般的掌心烧出焦黑的西凉文字:"冬至献祭"。
最年幼的青鸾卫林七突然飘到殿中央,靛蓝莲印对着穹顶:"他们要的不是殿下...是东海门后的..."
话未说完,三支淬毒的弩箭从梁上射下。沈清棠甩出银针击落两支,第三支被萧景珩突然再度龙化的右爪抓住。?人毛骨悚然的是,箭头上刻着大周皇室的徽记。
混乱中,国师的身影突然虚化。他最后留下的话如同毒蛇钻入每个人耳中:"三日后月圆,东海潮生。若少主不归,三百童男女的血就会填满那道门..."
当夜,沈清棠在替萧景珩换药时,发现他心口脱落了一片漆黑的鳞。更惊人的是,鳞片内面竟刻着微型的西凉地图,而地图中央的昆仑墟位置,嵌著一粒与她道种共鸣的金色结晶。
"清棠..."萧景珩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恢复清明的眼底满是惊痛,"我梦见自己在啃食孩童的手..."
窗外,北斗七星旁悄然浮现出十二颗新星,排列的形状与悬壶堂后院十二尊玉像的站位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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